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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钰与淮王交好,也是这议事厅的常客。
时不时就会窝在议事厅的椅子里,听淮王府的幕僚吵架。
按照他的话说,相府里冷清得很,这地热闹。
而每次只要他在,总要问问我的看法。
全然是因为我刚来淮王府时,恰逢他来做客。
给淮王行礼时,在满地匍匐的幕僚中,我第一个直起身,鹤立鸡群。
因为当时年纪小,淮王也没计较,却是被李钰记住了。
自打那之后,就时不时点我的名字回答问题,我知这是考校指点之意。
可今天,我连什么事都没听明白啊。
我暗暗懊恼地作了一揖:「禀王爷、丞相,子承……暂无想法。」
话音一落,李钰、淮王、孟泽先生和议事厅内的所有人都诧异地看了我一眼。
往日每逢李钰来时,我总要出出风头的。
因着爹爹剑走偏锋式的培养,我从小就在临天县的地头看多了百姓的吃喝拉撒。
所以这两年的幕僚生涯,还是帮淮王解决了不少接地气的问题。
尤其是李钰来时,我还总能恰巧地想出那么一两个亮眼的点子,被他点名后在议事厅里高谈阔论一番。
今天,我的反应有些出乎众人的意料了。
我低着头,不再言语。
孟泽先生则是圆滑地接过场子,点了其他幕僚的名。
整一个下午,李钰托腮窝在凳子里没有说话。
我也靠在窗边,听着众人议事。
大抵听明白了,是皇上不满今年的粮税数额。
想要计天下耕地数目,以正税额。
事是个好事,但落在谁头上,却是个扎扎实实的苦差事。
皇上尽管要做这事,自然坚信目前的状况是地多税少的。
这但凡查出数字对不上,哪个州府偷偷克扣了税额。
那定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光是在淮王府的这两年,我也算是明白了今上的一些处世哲学。
但凡是这些得罪人的活,淮王作为圣上幺弟第一个跑不了。
李钰作为圣上宠臣第二个跑不了。
今日这事也算是排得上号的大事了,怎么议都没议出个可行的法子。
孟泽先生只得散了众人,说改日再议。
我落在众人身后,慢悠悠地走出议事厅。
却见李钰倚在门边:
「你今日怎么魂不守舍的。」
我没驻足,越过他:「没休息好。」
他十分熟捻地跟了上来:
「自打从番邦回来,我下了几道帖子找你,怎么一次都没来!」
走过长廊:「近日事忙。」
李钰本想抓住我的胳膊,但犹豫了一下,疾走几步拦在我的身前。
左右观望看四下无人:
「那夜的女子到现在都没找到!」
「哦。」
「哦?合着就我一人着急啊。」
我默默地看着他,你觉得呢。
按理来说,若不是我身在局中。
该着急的,本就该是他李钰一人啊。
李钰一窒,抬手捂住眼睛:
「我好害怕她那天突然带着孩子找上门让我负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