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看开了，或许也是麻木了。
傅楚年现如今这些伤人的话，就像凉水泼到冷油上，溅不起一星半点烫人的油花。
沈惜颜本打算立即离开。
但傅楚年叫了人进来打扫房间。
看到满地亮晶晶的物件，脸熟的中年女佣忍不住两眼放光。
她一边佯装无意地把东西捡到垃圾桶里，一边对沈惜颜笑得很是龌龊，
“沈小姐也别难过了，未婚妻什么的话，也就骗骗你这天真小姑娘，傅家谁不知道你就是个暖床的玩意儿，也就你自己把自己当回事儿……依我说啊，这人就要学会认命，哪儿来的贱种，就该回哪块地里去，就算把你埋在肥土里，你又能开出一朵花儿来？”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
沈惜颜心想。
佣人眼神里言语中的轻蔑，和傅楚年真是一脉传承。
嘭——
浴室的门推开了。
傅楚年披着浴袍，头发上滴着水，脸色阴郁地凝视着房间中的情形。
佣人连忙佝偻着腰，做出恭敬本分的模样。
沈惜颜觉得自己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先前一时没走，只是怕自己前脚离开，后脚就被佣人诬陷点什么。
归还的礼物中也不乏贵重物品，她不想再和傅楚年有什么私人瓜葛，还是当面点清比较好。
然她刚起身。
傅楚年就冷冷出声：“站住。”
沈惜颜愣了愣，但随即看到了佣人面朝房门僵硬的背影。
“拿出来。”傅楚年再次出声。
声音虽让人浑身战栗，但沈惜颜已经确定，不是在对她说话。
佣人一点点回过身，脸上带着讨好的笑，躬着背，举了举手里的垃圾桶，“年爷，这些都是沈小姐让我拿去扔掉的……”
傅楚年眼中的寒气凝结成冰。
“你衣服口袋里的东西，是自己拿出来，还是我让人给你拿出来。”
佣人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年、年爷，我、我我……”她哆哆嗦嗦，语无伦次，半天，才颤抖着把手伸入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条项链，“这这这个是沈小姐不、不要了……送、送给我的……”
她转身朝向沈惜颜，说话倒是利索了不少，“沈小姐，您是个好人，出手又大方，是我不懂规矩，胆敢要您的赏赐，”
她把项链朝沈惜颜扔过去，像扔什么烫手山芋，“求求您饶过我们这些小角色，别让年爷误会我手脚不干净！”
在年爷面前撒谎，可能会死得很惨。
但如果被抓住偷东西，则会报警依法处理，进入业内黑名单。反复鞭尸，下半辈子都再也讨不到一口饭吃。
佣人在赌傅楚年并没见到她偷拿东西，只是因为链子上挂着一个热气球形状的坠子，而御园佣人服口袋薄，透出了形状，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而已。
……
傅楚年嘴角挂着一个冰冷的弧度，转问沈惜颜，“是你送她的？”
沈惜颜神情磊落，却有置身事外的淡然，“吴妈有这么随机应变的能力，这么舌灿莲花的诬赖本事，当一个佣人，还真是屈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