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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养外室的豪门富户,都是让教养嬷嬷教以歌舞弹唱。
有的格外注重礼仪的,还会教些坐卧规矩。
秦小侯爷在培养外室这方面很独树一帜。
在我入教坊司的第一年,便请了几个师傅教我骑马射箭。
其实我俩心里都明镜似的,我是图钱财图安稳。
他么,则是要费尽心思将我培养成,他爱而不得的白月光——我的表姐沈怀妆。
那一年我很煎熬,日日天不亮就要起床,被崔妈妈押着去骑马射箭。
秦小侯爷从一开始见我上马的丑态便蹙眉冷笑,到见我窝窝囊囊地搭弓时暗自叹息,再到轻声赞许“已有她的三分神韵”。
也就仅仅只过了三个月。
足以证明我是个很刻苦的学生。
虽然是大姑娘上轿现扎耳朵眼,但秦小侯爷还是带着我去参加了秋猎。
在各位恪守礼法的儒生臣工们惊诧的目光里,他带着我这个浓妆艳抹的教坊司花魁猎了一头豹子、四头鹿、六只兔子、八只猹。
当之无愧地成了那年秋猎的魁首。
其中仅有一只猹,是我猎到的。
秦小侯爷与我共乘,勒了缰绳,低头看着怀里的我:“你说那是你猎到的?”
重音放在“猎”字上。
“即便是因为那只猹瘸了一条腿......”
我反驳道,“那不也是因为妾身眼力极好么?”
他语句如刀,调笑道:“是,我家怀柔不仅眼力好,腿脚也极好。”
我沉默了。
因为对自己射箭的准头有着清晰的认知,刚刚我下马狂奔并拿着一根树叉叉猹的丑态被他尽收眼底。
他调笑一声,指腹轻轻触碰着我耳畔的明月铛:“以后不许这样了,嗯?”
他这是在斥责我——斥责我毁了他心中白月光美好的音容笑貌了。
这个反问听着就很油腻。
即便他长了一副引得教坊司姐妹都捶胸顿足的风流相。
我忍着胃里的恶心:“妾身知道了。”
他描摹着我的眉骨,眼神里有些贪恋:“这样才对。”
话音刚落,从密林里斜出了一支冷箭。
我心神一动,微微侧身替他挡箭。
肩膀结结实实地挨了那箭簇一下子,衣衫划破沁出血珠。
那箭力道不小,被我这么一挡。
本来是该射到他胸口的箭簇偏离了方向,斜出去扎在了后面一棵树上。
我哎呦一声,捂着胳膊靠在他怀里。
声音打着颤,眼角适当地落下一滴泪:“郎君......”
身侧的两个小厮去逮刺客了,不多时一脸愧疚地回来,异口同声道:“属下无能,没能抓到刺客。”
他抱着我:“回去领二十板子。”
我将他袖子攥成一道道褶子:“妾身好怕,刺客万一贼心不死......”
迎风落泪再故作娇态,前后不过一瞬,算是官妓的基本功了。
如此我见犹怜,他用指节揩掉我的眼泪:“怀柔别怕,他们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