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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言月迟迟不敢相信,她倏然笑了起来,笑得身子直发颤,哆哆嗦嗦地说:“这一定是在做梦对吧,对,我一定睡糊涂了。怎么……怎么这么黑呀?梦里也是黑夜吗?好了,那我闭上眼睛,等明日天亮去找二姐说我昨夜做了一个十分可怖的梦呢哈哈哈哈哈……”她笑着笑着,眼泪和着鲜血从眼眶汩汩流下,在她的衣襟上打湿,宛若一朵朵盛开的芍药花。
见她这个样子,何言叶真真是哭笑不得。
“我差点就不忍心告诉你实情了。但我作为你的二姐,还是好心告诉你……”她狠狠地掴了何言月两个巴掌,说:“你清醒点吧,这都是真的。你死了,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嫁给慕将军,何言月将不复存在,你……去死吧。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三妹你入狱之时怀有两个月的身孕。可是为你请脉的太医早早被我买通了,若是慕将军知道你怀有身孕的话是断断不会害你的,所以这件事……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话音在空气中飘荡着,久久不散。
何言叶站在牢房门口,将匕首扔到她的心腹手中,好生交代:“先别弄死,趁她还没咽气的时候,给我大卸八块,尸体喂狗,要是提前死了,拿你们是问!”
下人们是见识过这二小姐的手段的,战战兢兢地应了。
牢房内,何言月还仰着头,期望那双早已没有眼珠的双眼能看到光明。
光明下是她一家人其乐融融,父慈子孝;光明下是她风光出嫁,十里红妆,万人空巷;光明下是她洞房花烛,慕将军的柔情蜜意。
但可惜,她终究是看不到这些了。
“三小姐,你怪不得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安心上路吧。”
下人按住她的脑袋和肩膀,先是抽出她的一只手,另一个人举起匕首用力地砍下……
可是匕首只能砍断皮肉,却切不断骨头。他们砍了半天终于开窍,于是摒弃了匕首,抬来了砍柴用的斧子。
直到双手离开了她的身体,何言月停止了呼喊,她脸上的表情一分一分地冷却下来。
她好像……倏然明白了。
这不是梦,从来都不是。从十日前被关进地牢,这十日来不停地有人来严刑逼供,要她交代到底是谁指使她盗取兵符以谋叛乱,她当然是无话可说,直到今日二姐……不,是何言叶的到来。
她想通了。
这十六年来,她从来都是被蒙在鼓里的吗?
原来她只是一个幌子,嫁给慕临渊,成为人人艳羡的将军夫人,到头来,却落了个……
死无全尸!
何言月痛得再也说不出话,她没有一丝力气去说了。这一世活得太傻,太天真。她从来都与人为善,可所有人都要她死。
这世间再无一丝一毫可以留恋了。既然如此,死了便是。不过如果能重活一世,今日所受痛楚,他日定叫他们百倍偿还!
“二小姐,她咽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