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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脚踝像是被什么冰冷的东西抓住了,我拼命踹了一脚,刷刷刷在笔记本上潦草写着。
终于。
最后一个字写完。
我靠在椅子上长松一口气,脚边的影子渐渐退去,轰——桌上的笔记本突然冒出一团青色的火焰,片刻之后,桌上只有一滩灰烬。
起身的刹那。
一个两眼白茫茫的女人站在身后。
她的头发湿漉漉的,冲我咧嘴,我怔住了,想跑身体却不听使唤,我们两个就这样对视着。
“啊——”
呼!
我从床上惊醒过来。
窗外的阳光很刺眼。
“原来是一场梦。”
我重新躺下去,枕头和被子都被冷汗湿透了,看了一眼时间是早上九点,靠在床头我点了一根烟。
“刘甲!”
楼下爷爷在叫我。
“你个小兔崽子,忘了今天什么日子,还不下来帮忙!”
“诶!马上来!”
穿上衣服下楼。
楼下爷爷在忙着扎纸准备花圈,我吸了吸鼻子,搬去一张小凳子坐着帮忙准备香烛灯笼。
没错。
我是干白事的。
听爷爷说他年轻的时候在路边捡的我,取名刘甲,于是爷孙两个靠着这间铺子相依为命。
听村里的老人说。
爷爷是村里最有名的送葬人。
周边村子有白事都喊他。
“爷爷,学校好不容易放假,别的同学都约了去玩。”我说。
“别整天就知道玩,今天隔壁村王大娘下葬,人手不够你哪都不能去。”
“知道了......不去就不去。”我有些不爽。
心里虽然不爽。
但我可不敢冲爷爷发脾气。
他那脾气犟起来村长都怕,只能默默干活,把四根香和两根烛为一把分开。
在村里有一个规定,枉死的人要四香两烛,避开三长两短之忌。
我问爷爷:“隔壁王大娘身子骨一向很好,怎么好端端就死了?”
“唉!”
爷爷放下纸人。
他一边往烟斗里塞烟丝,一边说:“这事说来也怪,听隔壁村的人说,王大娘是噎死的,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居然能被噎死。”
“怪,实在怪。”
爷爷都想不通的事。
我又怎么能明白。
我只是随口一问而已,毕竟干这行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了。
我伸手去捡纸人,爷爷见状连忙用烟斗敲了我的手背一下,喝了我一句:“放下!”
“爷爷,你就让我看看嘛。”我揉了揉吃疼的手有些委屈。
“我说过多少次,铺子里的东西你都可以动,唯独这纸人你碰不得。”爷爷这次表情很严肃,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我畏惧爷爷不敢吭声。
上午十点。
我把准备的东西放进面包车里,一切准备妥当,坐上爷爷的破面包车出发前往隔壁村。
路上。
两边都是稻田。
长势颇丰。
现在是初秋天,阳光很刺眼,我却有些冷,随手拿上一件薄外套穿上,调整了一下姿势靠在车窗,困意急速袭来,我打了一个哈欠渐渐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