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地笑，“我只是懒得跟他们白费力气而已，所以能躲就躲喽！”
他一副轻描淡写的口吻，想来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早已如家常便饭。
秦悠然不禁起了恻隐之心，他的确可能成为他们的绊脚石，可他又何尝愿意如此呢？生在他们这样的人家，谁过得不艰难呢？
她身上越来越冷，她几乎控制不住地想要颤抖，她只能将双手抱在胸前，拼命地忍着。
她抬头望一眼暴雨如注的天空，心中暗暗着急。
这雨还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如果她一直不回去，凌霄他们会着急的。
她又不说话。赫连适看着她僵硬的背影，以为她还在生气。
唉，女人就是这么麻烦！他默默地叹了口气，厚着脸皮没话找话，“对了，你为什么总穿红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嫁人呢！”
秦悠然阖下眼帘，思索片刻，回道：“我娘找人给我算过命，说我今年命犯太岁，需穿红衣驱邪护身，消灾解祸。”
赫连适顿时忍俊不禁，“你娘还真是爱女心切啊！”
他笑她，她心里也在笑他，都说昭王是何等的聪明有城府，如今却是一个陌生人说什么他便信什么。又或者，他其实根本不在乎真假。
她忍不住回过头去，他的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双眸清澈明亮，天真得跟个孩子似的。
发现她在看他，神色立刻变得局促，抬手在鼻尖扇了扇，“这里烟味好重……”话音刚落，果真很应景地咳嗽几声。
秦悠然见他表情痛苦，知道他并非刻意假装。“你身上的伤……”她担忧地看着他，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越界了，目光飞快地避闪。
她这一问，他的心情刹那间豁然开朗。管她性情如何，总归她是个善良的人。他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语气轻松道：“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的，我早就习惯了。昨天只是跑得有点累，撑不住了。”
秦悠然好奇地注视着他，她很少见到这么乐观的人，加上他不拘小节的言行，倒像个洒脱不羁的江湖人士。不知为何，她的心情没由来的变好，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
她一笑，天空都晴了。
赫连适被她的笑容晃了眼，呆呆地沉浸在她的美好之中。
“雨停了，我该回家了。”大雨既停，她片刻也不敢再耽搁，留下一句话便匆匆走了。
待他回过神时，她已经跃过墙头，消失了。
功夫不高，身手倒是挺灵活。他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他感受得到她的冷淡疏离，那双秋波潋滟的眼睛总透着一丝淡淡的哀愁，眼眶中似乎永远凝着一滴眼泪，欲滴未滴，就连笑也带着几分苍凉。可她分明又那般善良勇敢，明明没什么武功，却敢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救他，甚至……
这就是缘分么？今天又遇见了她。如果，如果下次再遇到，他定然不会再让她就这样走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