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以为这是因为她性格内向隐忍，羞于在人前落泪。
后来，他觉得这是她的心机，误导别人对她的认知，以为她拥有隐忍的美德，勾人怜悯同情。
但现在，他第一次看到了她的眼泪。
她眸光破碎，像散落一地的水晶，零碎，但边缘锋锐，棱角上淬着痛与恨。
刺得叶淮生几乎下意识地想要拒挡。
“你……”
他刚吐出一个字，文洛笺忽的被人带离他的身边。
“叶淮生，欺负女人，你也就这点本事？”
年嘉木挡在了两人之间。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文洛笺的眼泪。
七年前那个被钢管插穿了腹部，却为了保留新闻证据，在雪地里藏了两个小时，连哼都没有哼过的女孩子……
此时脸上却挂着一滴晶莹的泪。
这一滴眼泪，狠狠的压垮了年嘉木的矜持克制。
他弯腰，把文洛笺的手机从地上捡了起来，还到她手中，却手心一翻，转而抓住了她的手腕。
“跟我走！”
他拉着她，就要离开病房。
叶淮生的瞳孔猛缩！
他瞬间跨步上前，揪住年嘉木的衣领，把他往后一拽，拳头已经挥了过去。
“不要！”文洛笺惊呼出声。
两人曾经也有过挥拳相向，年嘉木完全不是叶淮生的对手。
她突兀的呼喊令叶淮生的手一顿，指节骨就在年嘉木的眼前，他冷笑着讥讽文洛笺，“心疼了？”
文洛笺呼吸一窒，却在下一秒神情转回冷静。
“是，”她微微颔首，竟然承认，“师哥关心我，我也担心他。”
叶淮生原本冰冷的眼瞳中，倏而窜起了一簇火，怒焰顷刻遍布他的面容。
然而他还没继续发难，年嘉木的拳头忽然挥至。
叶淮生诧了一瞬，却也凭借本能迅速避开。
然而年嘉木的拳角，还是从他的颧骨处堪堪擦过。
微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痛，从脸颊上传来，但叶淮生却瞬间暴怒。
他一把提起年嘉木，再度挥拳。
这一次，他没再迟疑，几乎用了全力。
打得年嘉木接连踉跄几步，恰好退到了湛竹西的身边。
年嘉木站定，直起身，擦了擦出血的嘴角，正要上前回击……湛竹西突然从他后面抱住了他，双手从他的肩膀下方穿过，往上牢牢固定住了他。
“年少，别这样。”她嘴上劝着，实际却是帮叶淮生把人控制住，“别把事情闹大了。”
年嘉木一时迟疑，没能甩开湛竹西，叶淮生的第二拳已经飞过来。
“叶淮生！”文洛笺冲上前去，抱住了叶淮生的腰，死死地拖着他，“不要打了！你凭什么打人！”
这一头，年嘉木也已经摆脱了湛竹西，他趁着叶淮生被文洛笺拉住的空隙，把刚刚吃的那一拳，结结实实地给叶淮生还了回去。
打得叶淮生从文洛笺的手臂里跌了出去。
“文洛笺！”湛竹西惊声尖叫，双标得像一条狗，“你怎么可以这样吃里扒外！你竟然拖着淮生让年少打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