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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说,她挣下偌大家业,到时也不嫁人,直接招个赘婿上门,延续林家血脉之类的。
周广仁没想到外甥女居然有这般雄心壮志,想劝又不好劝。
林家三代单传,到妹夫那一代就没人了,只留下外甥女一条血脉。若外甥女真能招赘延续香火,他将来去见妹妹时,似乎也能更理直气壮些。
不过,就算嫁给儿子,将来生多几个儿子,照样能挑一个改姓林继承香火嘛,何必招赘呢?这年头,愿意做赘婿的男儿有几个好的?
周鲤耳朵尖,听到林曼这番豪言壮语,默默腹诽,也不知他这位好吃懒做的表姐准备靠什么挣下娶赘婿的家业,靠一张小嘴叭叭叭么。
周广仁也笑得勉强:“曼娘啊,你有这个心是好的,只是,不管做什么事都不能好高骛远,还得脚踏实地一步步来才行。招赘一事非同小可,还是要谨慎考虑。”
林曼虚心纳谏,顺势跟周广仁讨论了一番做什么小本生意合适。
然而,周广仁是个典型书生,满脑子就是读书、教书、培养儿子成才,商事上可谓是一窍不通,连粟米多少钱一斗都不知道,林曼没能讨论出什么成果来。
不过,能让周广仁接受自己从懒馋鬼到奋斗挂的转变,林曼就很满意了。
跟大舅培养了一番感情,周敛的药也差不多煎好了。
她有自知之明,没去送药,掐着点以家里剩余柴火不多的名义出门溜达去了。
周敛耳聪目明,即便生病有些混沌,但周家小院不大,有点什么动静都避不过人,他自然也能从外头隐约的说话声中推断出大概。
啧他爹一回来,林曼娘就开始躲着他,估计是怕昨晚的事露馅。
哼,什么捡柴火,就会在他爹面前卖乖!
手捧温热汤药,氤氲雾气为少年的俊秀眉眼染上一丝缥缈疏离,抬眼看周广仁时又恢复如常。
“爹,今天请大夫的花费?”声音嘶哑,带着点气音。
周广仁摆手:“先趁热把药喝了,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
周敛垂眸,一口气喝完药,低声说:“我过两年再去府学。”
“不行!爹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你读!”周广仁急了。
读书这事除了讲天分,师资也很重要。
周敛打小过目不忘,才去县学一年,里头的藏书基本看完了,平时借着抄书的机会没少“祸害”各家书坊。钟先生上回也说,他没多少东西可以继续教了,周敛的学识考举人问题不大,区别只在名次高低。
科考三年一次,去年才开过春闱,下届秋闱就在明年。周敛若明年春去府学,刻苦读书大半年,拓展下眼界,秋闱时定会更有把握。
可,要是后年、乃至大后年才去府学,肯定赶不上下届科考,岂不是要继续蹉跎三年?
一步迟步步迟,周广仁跟儿子耐心讲道理。
周敛却摇头:“晚三年也无妨,刚好儿子还能多抄些书,攒些银子,帮家里分担压力。等到那时,二弟也长大成人了,儿子离家也放心些。若真落到要家里砸锅卖铁的地步,儿子宁可不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