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以宁一时插不上话,等到进了正房,扑面而来一股浓郁的酒气,在往西屋看,见一向端方雅致的人居然坐在地上,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的。
他怀里抱着一壶酒,此时正仰头灌了一口。
“岂无登陆计,宜弃济川材。”
许以宁怔住,这样的陆长安是她没有见过的,郁郁不得志,以酒消愁。
“可是出什么事了?”许以宁问丹青。
丹青叹气,“许是因为宁州那桩灭门惨案。”
“没有抓到凶手?”
丹青摇头,“不好说。”
这时有人在敲门,丹青就先出去了。
许以宁走到陆长安跟前,将他又仰头灌了一口,但呛着了,用力的咳嗽,眼睛都红了。她自他手里夺过酒壶,在他扑过来要夺的时候,她闪开。
“陆世子,是我。”
陆长安钝钝的转头看向许以宁,眼神涣散,好一会儿才聚神儿,接着忙背过身,“云……惜卿姑娘……在下这般……太失礼了……”
许以宁歪头,“还有几分清醒?”
“没……没醉。”
许以宁一笑,“那我在院里等你。”
“好。”
许以宁提着酒壶出来,见丹青愁眉苦脸的回来了。
“怎么了?”
“王府又来催了。”
许以宁点头,“你进去伺候你家主子梳洗吧。”
没等多久,陆长安换了一身衣袍,梳洗好后出来了,他脸还有些红,走路晃悠悠的也不稳。抬头见许以宁看他,忙惭愧的低下了头。
许以宁倒了一杯茶,推到她对面的位子,陆长安看了一眼,便过去坐下了。
“谢谢。”
许以宁给自己倒了一杯,举起来:“陆世子,我以茶代酒,敬你昨日的救命之恩。”
“不不,惜卿姑娘言重了。”
许以宁喝了这一杯茶,“好了,客气过了,世子与我说说吧,你在宁州发生什么事了。”
“没……”
“借酒消愁愁更愁吧?”
陆长安怔了怔后,无奈的的笑了笑。
“说出来总比闷在心里要好受。”
陆长安端起面前那杯茶,举起来喝了,这才道:“宁州一桩灭门惨案上报京兆府,京兆府府尹派我去调查。这被灭门的是一户裴姓人家,时代行商,乃是宁州的富户。这裴家上下包括主子和奴才一共十余口人,一晚上血流成河,当官府赶到的时候,还有一位六岁的小姑娘还有口气。我赶过去时,那小姑娘被吓傻了,什么都问不出来。我便在原收集的线索下,再顺着一些蛛丝马迹去查,很快查到一人,左令宇。这左令宇爱慕裴家小姐,然裴家小姐自幼已经订亲,而且和未婚夫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因此裴家拒绝了左家的提亲。出事前两日,裴家曾去官府状告过左家,说左令宇强辱了裴家小姐,但当天裴家说是误会,忙将案子撤了。两日后的晚上,裴家被灭门。”
“所以你怀疑是这左令宇?”
“不是怀疑,我找到了很多目击证人,皆是裴家的左邻右舍。可当我要抓这左令宇回府衙问案的时候,当地知府告诉我,这左令宇是户部尚书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