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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有些野蛮地捂住了他的眼睛。
我很讨厌他现在看我的眼神,好像我只是一个不讲道理的顽劣孩童。
呼吸喷洒在我的鼻尖,他别开头躲过了我的吻。
沉默片刻,他拉开我的手,缓缓开口:
「小源,你已经长大了,我们都长大了。」
4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浅,过去的事情交杂着出现在我的梦里。
他刚踏进家门的那一刻,我站在楼梯上,将一个篮球砸向他的脸。
「你是那个女人带来的便宜儿子?」
修长削瘦的少年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被剪得稀碎的刘海半遮住冷峻的眉眼。
这副受气包的样子让我心中一乐,十岁的孩子脑子里就是藏着一些尚未成形的肮脏想法。
不想让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突然成为我的妈妈。
但父亲好像很喜欢她,所以我只好来欺负她的儿子。
我很贱地弯腰凑到他跟前,想看看他是不是在哭鼻子。
没想到对上的是含着冰锥的眼神。
他在我靠近时猛地揪住我的衣领把我提起来,面无表情地警告我:
「别惹我。」
仅仅比我大五岁,力气却不止大了一倍。
我一下子就被吓哭了,坐在地上眼泪直流。
父亲听见声响,出来问我发生了什么,我一声不敢吭。
而他自然地接话:
「弟弟抱着球摔到了。」
他就是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人。
我从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发现了。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很感谢自己这么早就辨别出他的本性。
5
在被迫和许小姐约了一次会之后,我跑路了。
直接把手机卡掰断,我只带了一书包的现金溜去了法国。
我又回到在这里上学的那四年所住的街区,曾经租过的那套房子已经有另一对情侣入住。
转角的那家面包店的老太太认出了我,颤颤巍巍地问:
「好久不见,要多加点糖霜吗?像你男朋友给你买的那样。」
我笑着点头。
我还去了倒数第二间的裁缝店,我们曾经是这里的常客,一定就是两套情侣装。
老店主眼光毒辣,每次做出来的衣服都特别合身。
但现在店主换了个年轻的小伙子,他说老店主去世了。
愣了愣,我遗憾地说:
「节哀。」
我还是在那里定制了一套西装,但穿上,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合适。
跑来这里的第十四天,我坐在阳光最好的位置喝着我最讨厌的黑咖啡。
宋程柏穿着风衣出现在我面前,还带着些刚下飞机的风尘仆仆,他冷冷地看向我:
「玩够了吗,该回去了。」
和他一起在国外的这几年,我们吵了架,我就跑到这家咖啡馆。
太阳下山前,他就会找到我,把我喊回家。
我把这看成是他的一种服软。
于是这次我也笑嘻嘻地望向他:
「还让我结婚吗?」
但他朝我伸出手,握住的一刻,无名指的戒指硌得我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