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魏九昭拉长了声音，他把玩着金杯盏：“三年了……竟然有三年了，是道能吃的菜，也该腻味了吧。”
皇帝不明：“皇叔为何出此言？”
魏九昭视线投向那些声色婉转动听的歌姬，眼中终于有了几分波澜。
“陛下你看，这歌舞姬尚且要一年一换，更别提这过了门的女子了。就如这白米饭，纵使初尝味道极好，可吃多了，终究也会腻味。”
我手上一抖，瓷碗一下子砸到了地上。
魏九昭眉宇紧皱，呵斥我：
“还愣着做什么？捡起来。”
皇帝了明魏九昭的意思，也不再提刚刚的什么琴瑟和鸣夫妻成双，笑着跟魏九昭谈起了国事。
我脑袋嗡嗡作响，只觉得头上的水玉金凤冠似千斤重。
我捡着瓷碗片，听着皇帝和魏九昭交谈的声音在头顶模糊不清。
利瓦划破了我的手指，我也浑然不知。
亭台上仍旧歌舞声欢悦不止。
我心中却紧缩成一团。
直到皇帝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这片模糊的杂音。
“一个小小的歌姬算什么？既然皇叔喜欢，那便赠予皇叔吧。”
3
我只觉得魏九昭在皇帝面前不过开了玩笑。
却不想这名歌姬，隔日便被抬入王府。
“王妃，这是魏王的意思，我们这些不过奉命行事，您就不要再为难我们了。”
我仿佛身在冰窖。
只是一个歌姬罢了。
我心中默念，想要去寻魏九昭。
他却搂着歌姬，调笑道：“凝雪，这名取得倒是贴切，与你腰身一般娇白如雪，今夜，本王要好好尝尝。”
歌姬哀婉地依偎着。
我倒像个外人。
魏九昭见我还站在这，眼中透出几分嫌恶：
“王妃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本王纳个歌姬还得同你商量不成？”
我还是不愿相信，就那么执着地看着他。
魏九昭甩袖走了。
当夜，一墙之隔，歌姬的声音婉转尤软。
歌姬第二日就便要来向我请安。
我只是冷笑：“这么心急着做什么，真当自己是王府的主人了？”
她露出肌肤上的痕迹，有些为难地看着我：
“闻言魏王不再纳妾，原来是王妃管得严。”
我心脏有些抽疼，眼前闪过魏九昭那些对我深切情绵的模样。
我用了十几年寻寻觅觅择的夫君。
却在成亲后三年就变了心。
讽刺至极。
4
娴太妃身子一直不怎么好，我不愿触及魏王府如今的模样，索性进宫去看了她。
从前我还是丫鬟的时候，与魏九昭在冷宫中相依为命，因经常被内务府克扣奉例而吃不饱也穿不暖。
是娴妃心善，接济了我们。
谈到魏九昭最近纳歌姬的事，娴太妃却不感到讶异。
“魏王这么做确实太薄情了些。可哀家看惯了那些宫中夫妻貌合神离，不在少数。从前你和魏王依偎着取暖，能走到如今这般富贵无忧的日子，难道就要离了才算有一个好结果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