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昨晚上还在御园，打电话威胁她夜不归宿会承担什么后果，怎么眨眼间，他就在帝都，在卡尔斯，在十五层的……楼梯间？
不过转瞬，她就反应过来。
苏念遥都在这里，周川衍在，不也挺正常的吗？
只是没想到，他们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
如胶似漆到一刻也不能分开。
倒越发衬得她过去的十三年，像个笑话。
心尖悄无声息地滑过一抹冰凉的雪，倏而又消融隐去。
蒋依尧捏紧的指尖霎时松开，她不着痕迹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单肩包，“衍爷，你和苏念遥小姐的恋情，属实对吧？”
话刚落，她就看到周川衍的脸真实的黑了下去。
原本就不甚明朗的面色，已经算得上是阴云密布。
“这就是你追过来的目的？还拿了我妈的会员卡，假冒她上来？”周川衍反问，眸间戾色席卷，
“可是蒋依尧，没人有耐心陪你玩这些蹩脚的把戏。你以为你搞这些丢人的玩意儿，我就会高看你一眼？”
离家出走也好，追着他也好，挑拨他和周夫人的关系也好……都没用的。
周川衍出手，一把捏住她纤细的胳膊，“蒋依尧，别再自导自演了。我早已经，把你那点龌龊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疼痛从蒋依尧伤痛未愈的胳膊上，一点点侵袭上来。
他的话，他的神情，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疯狂地雕削着她。
一片片、一刀刀，将她整个人席卷得血肉模糊。
过去，只要周川衍露出这种神色，说这些伤人的话，蒋依尧就会逃避般的把自己蜷缩起来。
为了保护自己，她会变得小心又惧怕，大气也不敢出，要么远离他的视线，要么悄悄落泪。
她会把痛楚一口口咽下去，再用过去那些像梦一样的美好瞬间，来欺骗自己麻痹自己。
周川衍给她的甜也好，痛也罢，她从不挑剔。
可是现在……习惯性的疼痛过后，蒋依尧只是微怔了一下。
狠压着心口的不适，她强行调整情绪，转而目光清明地直视周川衍的双眼。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摆出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昨天下午苏念遥官宣，今天早上兴业娱乐版就有关于你们的详细报道……”
“你信？”周川衍冷笑一声，“蒋依尧，你也差点干这行，记者都是些什么货色，你不知道？”
很好，他这一句话，既侮辱她这个人，也羞辱她的职业。
一箭双雕。
好样的。
蒋依尧调整呼吸，稳住情绪，“那篇文章我看了，撰文的记者逻辑清晰证据确凿……”
周川衍傲慢又冰冷地打断她，
“我看他满口谎言，造谣生事。”他冷笑，“……和你，不分伯仲。”
倘若不是确信他并不清楚自己现在在兴业就职，蒋依尧几乎要怀疑周川衍已经知道——
——那个撰文的记者就是她。
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把嘲讽记者和辱骂她，结合得如此天衣无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