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长的素手掀开窗纱，一张灿若芙蕖的面庞映入眼帘。
「四殿下，有何吩咐？」
这是她第一次与我交谈，客气疏离，情理之中又出乎意料。
一切都对得上，独独少了亲和之感。
我装作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
「陆浔叨扰了，此次帝姬出宫祈福，由在下护送相陪，无须担忧。」
对面的女子沉默一瞬，对我展露笑颜，「多谢殿下照拂，怀献感激不尽，」
「帝姬不必客气，唤我陆浔就好。」
霓儿，从前，你都会这么唤我……
「怀献不敢僭越，殿下有礼了。」
说罢颔首一礼，落下窗纱，只能看到模糊的光影。
此刻心中有微弱的刺痛和说不清的怅然。我不再久留，转身掉头策马而去。
放心，霓儿，我们不会去太久的，我会让你比宫内更开心自在。
我将云觉寺靠近后山的厢房安置妥当，这人烟稀少，清净远人。
你最喜欢花香四溢的地方，后山的山花虽未全然盛放，但清新怡人，别有洞天。
不一会内侍来回了话。
「回殿下，帝姬住进去了，想来很是满意，拿了一枝插瓶的山茶来谢殿下。」
「嗯，搁下吧。」
此刻她也许正漫山遍野地扑蝶吧，想到她展露欢颜的模样，我也不自觉落满笑意。
12
今日是花朝节。
诵经结束后，我独自站在禅房外。
直到看到她一身素衣，踏出大殿，才缓步上前。
「帝姬诵经辛苦了，这是我命人去寺外买的花糕。今日是花朝节，虽不能拜花神，但也要添添喜气。」
她眸色复杂地看着我递来的稀奇古怪的玩意。
绣花棚，神女人偶，还有她素日爱吃的蜜饯点心。
她的侍女惊叹出声，「呀，有帝姬最爱吃的荷叶糕。」
锦霓瞪了侍女一眼，与我道谢。
「殿下心细如尘……，锦霓谢过好意，也祝殿下姻缘顺遂，日后的皇子妃如百花仙子般……美貌聪慧。」
我一头雾水，不知怎的贺起我来了。
「也许真如帝姬所说，她确实如此。」
敛了东西，她欠身一礼，不再与我多言。
日子平淡地过着，不日便要回宫了。
扶玉公主却来了，赶来图个好名声。
「这些经书都搬去偏殿，放这碍眼做什么！」
大殿上两国的公主一同叩拜祈福。
「怀献帝姬好兴致，真诵上经了？」
「臣女奉命前来，与公主的诚心是一样的。」
陆苒嗤笑一声，「谁说你与本公主一样了？你区区和亲质女，有得选吗？」
「她自然有得选，选对了可就是未来储妃，妹妹的亲皇嫂。」
13
我出言阻止这场闹剧。
「还当是谁？四哥什么时候也敢与我争高低了？」
陆苒面色不愉，就要发作。
「大皇兄去后，母后伤心忧虑不已，眼下唯三哥颇得父皇圣心。难道妹妹还看不明白，谁高谁低吗？」
我牵住霓儿的手，带她远离是非，阻挡住这些刺耳的话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