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动着手脚，打算热乎点再去睡。
头顶的长廊上发出啪啦的响动，非常细微。只因夜色之下万籁俱寂，赵遥才分辨出来，不由紧张。
她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着。
又有细微踩踏的声响起，有什么东西在长廊顶上走动，但动静非常小，像无意中闯入的野猫。
赵遥万分希望那就是野猫，或者只在夜间活动的鸟雀，然而她不可控地想起曾听说过的鬼故事。
越是怕越想象得具体，她顿时脸色发白，浑身发抖，可又不敢闹出动静，只能僵硬地杵在那。
倏然间，有团黑影从上方跃下，赵遥吓得一激灵，张嘴要叫。
还没出声，那团黑影已经冲过来，一把捂住她的嘴。
“想要活命就别乱叫！”
黑影的声音熟悉又陌生。
赵遥听出来，于是乖乖点头。
黑影缓缓松手，他似乎这才看清面前人是谁，愣了愣：“是你？”
“嗯，你怎么又来了？”赵遥悄声问。
黑影正是夜莺，他仍是一身夜行衣打扮，脸上蒙面，只露出双眼睛。
“有点事路过。”他言简意赅，不想多说的样子。
赵遥懂，不该知道的事不能瞎打听，她笑了笑：“上次谢谢你。”
“顺手而已。”
“我知道你是谁了。”赵遥突然冒出来一句。
夜莺眸光一凛，瞪视着她，手按在腰际。
“听说你本事了得，没有你偷不到手的东西，而且总是劫富济贫。”赵遥停顿了下，声音略带期许：“所以你是戏文里的侠盗吧？”
夜莺仔细端详她两眼，忽然笑了笑：“是啊，你不怕吗？我可杀过人。”
“侠盗杀的都是坏人，我不怕。”赵遥笑容自然：“你很厉害吧！当侠盗的都厉害，说书戏文里讲过。”
夜莺只是斜瞥着她，并没有答话。
赵遥好像领悟到什么，连忙保证：“我不会跟任何人说起的，我发誓，如果我说了就烂嘴，不得好死！”
夜莺笑了 ：“你倒是实在，就不怕我骗你？”
“我一卑微丫鬟，你能骗到什么？既没色也没钱。”
“之前见你还光着身子呜呜哭，现在穿上衣裳果然不一样，底气足多了。”
夜莺的调侃令赵遥脸一红，微嗔道：“不许再说了！我都保证不会跟别人说你的事，你也不许……赶紧都忘掉！”
为了转移话题，赵遥不假思索问道：“你来王府是要偷什么吗？”
夜莺露出的眼眸映着月光，灼亮多彩。
“我来杀人，杀顾世子。”
赵遥没料到会是这答案，她低呼一声，迅速左右环顾，声音颤抖起来：“为什么？世子爷他……”
“你在这梨香院，也是顾世子的人，该不会是他的……”夜莺突然欺身上前，将赵遥往墙上一按：“通房美妾？”
“我不是！我……”赵遥想辩解，可想到自己已失贞操，顿时理不直气不壮：“反正你要杀世子爷，难道他是坏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