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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青是蒙古人,但已经汉化,跟我一起在一个马勺里搅饭,不到半年,竟然学了一嘴的京片子。
我说:“你小子刚才在这地儿三跪九叩,弄得跟封建迷信似的,还有理了你。”
郎青一反平时的那种不着调,一脸的庄严肃穆:“我在拜天。”
我心说你丫怎么不拜地啊。
他继续说道:“我们家世居蒙古,但却是古匈奴的人后裔。祁连在古匈奴语里,有天之山的意思,翻译成汉话,就是昆仑。”
听他说道匈奴的时候我还在想,难怪这小子这么野性难驯,原来是匈奴的后人,祖上就这么不可教化。
后来听他提到昆仑,我的目光豁的一跳,这才想起来,古籍里,祁连山的确是古昆仑的发源地,整个华夏神话时代的开端。
我正要对他进行扫除牛鬼蛇神教育的时候,就听到我们班长大叫:“你们两个犊子,干哈呢,还不赶紧过来。”
班长是东北人,绰号叫老黑,平时最护犊子,不过教训起我们这帮“犊子”来,手也黑着呢。
我一听老黑出口就说犊子,估计他是想揍人了。我们两个不想被他揍,于是屁颠屁颠地朝他跑去:“那什么班长,我听老狼(郎青)说,祁连山的冰川上常年住的有爱斯基摩人,那儿的姑娘可漂亮了,老狼想介绍一爱斯基摩姑娘给你做媳妇,我正批丫的临阵招妻意志不坚定呢。”
老黑听了居然一愣,脸上出现了一丝的向往。
他是三十好几的人了,一听找媳妇就口水横流。
其实爱斯基摩人是我从测绘员小张那里听来的,压根就不知道那是个什么鬼。
郎青听我说完,就憋了一脸的坏笑。
老黑先头听我说的一本正经,开始的时候还挺神往的,扭头一看郎青那一脸乐的,跟哈士奇似的,就知道我们没憋什么好事儿,一脚踢在我的屁股上:“小瘪犊子,你找削啊!”
我正想继续刺激他的时候,忽然就听到咔嚓一声。
这动静太熟悉了,是63式自动步枪拉动枪栓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所有的人都是一愣,当即纷纷子弹上膛。
好半晌四周没有一点动静,老黑低吼了一声:“啥情况啊?”
郎青朝四下扫了一眼说道:“是毛猴儿先拉的栓,问他。”
毛猴儿本来姓侯,只不过这小子发育的有点儿返祖,一身毛发旺盛的跟只猴子似的,所以得了一个毛猴儿的绰号。
老黑才怒骂:“毛猴儿你个犊子,瞎咋呼呢?”
毛猴眼睛里充满了警惕:“班长,那儿有一双眼睛盯着我们。”
我们朝着毛猴儿手指的方向看去,在一个极度隐蔽的角落里,果然闪烁着一对绿色的三角眼,锐利的目光,直接刺向我们这里来。
我们搞不清楚什么状况,立刻都绷紧了神经。
队伍里的王工是纯粹的技术人员,看我们作势要用枪,忙说道:“同志们放下枪,放下枪,这里走火可不四(是)闹似玩儿滴,要是雪崩咧(了),额们(我们)就全四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