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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索命的恶鬼。
而一直跟我比来比去的江筝,却突然间对我亲切起来。
那时候,我以为我抓住了,这世间唯一的一束光。
后来我才发现,这不是一束光,这是索命的链锁。
我17岁那年,高烧惊厥。
不知道是真怕我烧死,还是一时好心。
时昶把晕死的我送进医院,错过了江筝的成人宴。
等我病好,江筝非拉着我去酒吧,说是要补给她一个成人宴。
我被江筝灌醉,扔到了无人的暗巷里。
等我疼醒,发现自己被人侮辱了。
那人跑了,我怕死了。
给时昶打电话问他,「要是我真死了,你会不会伤心?」
时昶愣了两秒,说出来的话,就像是刚从冰窟窿里走过一样。
「若真如此,我会连放三天烟花,以此庆祝。」
我以为他能送我去医院,多多少少还是关心我的。
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对我的恨,比我想象的还要深沉。
人在绝望中被刺激后,会生出逆反心理。
既然全世界都不让我好过,那我就偏要活得好好的。
我要整天在讨厌我的人面前晃悠,我要气死他们。
可终究是我太乐观了,那个人是艾滋病携带者。
而我,被感染了。
当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惧怕了,轻生了。
我觉得这样死去也挺好。
不用再忍受母亲跟时昶的恨意,不用再因为这偷来的十多年时光而备受折磨。
只是我没有死成,被人从河里救上来了。
黄意在我醒来后说了一句,「寻死是这个世界上最懦弱的行为。」
她想让我勇敢地活下去。
可是这个世界这般冷漠扭曲,没有人希望我活着。
医生说我现在已经到晚期了。
没有多长时间好活了。
等免疫系统全面崩溃,我会出现各种严重的综合病症,直到死亡。
6
人很奇怪。
满血的时候,会不服输不认命,想争相抢。
可是一旦血亏,就会突然豁然开朗。
人这一辈子赤条条来,又赤条条去。
争抢一辈子又有什么意思。
我现在就突然想开了。
在生命中剩下的时光里,想要报仇,想要安静地死去。
只是时昶把江筝保护得很好,我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
既然报不了仇,那就只剩下安静地死去了。
我递交了辞职报告。
安静在办公室收拾东西的时候,同事小软走过来,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怎么了?」
我好笑地看着她。
小姑娘才刚毕业,所有的心事都写在脸上。
「总监,我们都知道你是被冤枉的,等公司查明真相,你还是能回来的。」
「我们,我们所有人都挺你!」
我笑着看她,多单纯的小姑娘啊。
只是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真相都值得期待。
「别担心我。你们好好干,不论谁坐在这个位子上,只要你们没有犯错,都会没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