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殿门推开，哪怕声音很轻微，他的耳朵还是微微动了下，随后，薄唇微动：“出去。”
两个字，依旧冰冰冷冷的。
燕小芙拎着食盒，迈出的步子僵住了——正主发话了，这是进去还是出去？
她站在原地，纠结间，打量着姜堰——男人确实生了一副好皮囊。精致的五官，淡漠的神色，头戴紫玉冠，乌黑如瀑的头发披散下来，坐姿端正，背脊挺直，仪态气质没的说。
许是常年佛门修行，身上飘散着一股温暖细润的檀香，与他冷冰冰的模样相比，这股檀香让他多了几分可亲之感。
燕小芙鼓起勇气，再次迈开了步子。
在离他还有三步远的时候，他骤然睁开眼看过来，那双眼幽幽的冷戾，似乎能直射进人的内心深处。
燕小芙心头一窒，停下了步子，怔怔瞧着他——这般幽冷深沉的眼睛实在不像是佛门修行之人的眼睛啊！
姜堰也在瞧她——女人！又是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的女人！他的好父皇倒是好眼光！那胸是要爆开了吗！还有那腰！那般纤细不会折断吗？
他瞧着，心里莫名涌出一股暴戾感，很想伸手掐断了。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他闭上眼，双手合十，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冷声道：“不想死，就滚出去！”
燕小芙：“……”
果然好凶，好怕怕，但怕也得上！
“杨嬷嬷让我来劝殿下用膳。”
燕小芙表明来意：“只要殿下用了膳，我就滚出去。”
想着他不会轻易配合，很可能还会借着身份施压，忙补充一句：“听说殿下意欲出家，出家人向来以慈悲为怀，还望殿下不要为难我。”
这一句就是道德绑架。
但姜堰还没出家，又是冷心冷情的性子，根本绑架不了。
“你既然知道我要出家，那就知道我为何不用膳。你不让我为难你，那你也别为难我。出去。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这已经是第三遍了。殿下，您不用膳，恕难从命。”
燕小芙说着，打开了食盒，食物的香气立刻飘满了大殿。
姜堰已经一天没吃饭了，肚子立刻就鸣叫***了。
“咕咕——”
声音在寂静的大殿还很响，搞得画面顿时尴尬了。
燕小芙看着出糗的男人，心里慌慌的：她不会被灭口吧！
事实上，姜堰对于饥饿鸣叫的肚子，并没有尴尬之感，他只是有些烦，世人总是困于笨拙而无能的身体，他要超脱，必须修佛。
“咕咕——”
肚子还在叫，叫得他面色浮躁，他快速捻着佛珠，嘴里低声念着***。
燕小芙看出他的浮躁，心里慌得一批，很怕他喊人把自己拖出去乱棍打死，但面上稳如老狗：“恕我直言，殿下这般做，不仅于事无补，还愚蠢至极。”
这话就以下犯上了。
姜堰没想到她敢这么说，睁开眼，目光犀利地盯着她，低喝道：“你一个宫女，也敢这般置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