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数了数，这顿早饭她大概只吃了几粒米和几根咸菜。
「天热，让他们多躺会儿。」
在王家从没有人关心过李桂芝。
在她被王大强打得浑身青紫甚至骨折的时候，在她生病发烧下不了床的时候，面对的也只有王家人的冷嘲热讽。
从她嫁给王大强那天开始，她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最后怀着孕的李桂芝被王大强打死在大年三十，一尸两命。
我摸了摸自己粗糙干瘦的脸，决定吃点好的给自己补一补。
问题是，我身上没有一分钱，家里的经济大权一直由王母把控。
王大强父亲在世时十分能干，每日在地里忙活，农闲时又四处打零工，攒下了不少钱。
但王大强的种地技术实在不如他爹，收成一年比一年差。偶尔打点零工，挣来的这么点仨瓜俩枣全上交给王母了。
李桂芝的娘家倒是经常补贴她，但是那些钱和东西全进了王母的口袋，要想让她吐出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每次家里需要些什么东西，王母都是派王红跟着李桂芝一起去买，生怕李桂芝贪了一分钱。
饭后王红自觉地收拾了桌子去洗碗了。
而我则进了王母的房间。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张桌子。
我打开衣柜，看到了几条熟悉的床单和被套。
老太婆实在不要脸，连李桂芝的嫁妆都不放过。
我从其中一个柜子里找出了藏着钱和存折的小铁盒，拿了一些现金。
王红眼睁睁地看到我从王母房间出来，随即马上低头干活，不敢吭声。
我哼着曲子出了门，打算先去承包一块地。
红果村的村民比较保守，村里的地迟迟承包不出去。
村干部听说我要承包，十分热情地推荐了几块优质区域。
签完合同后我又去了一趟集市。
等到回家时，我左手拎着五条鱼，右手臂夹着一个箩筐，手里还牵着两只小猪仔。远远就听到院子里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走进院子一瞧，我那婆婆正坐在院子中间抹眼泪。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要被儿媳妇欺负。我不活了啊！」
「大妹子你别哭，我们给你撑腰。」
3
「大强媳妇平时看着也不像这种人啊，一天到晚地干活。」
王母：「你们是不知道，她表面上是一个样，背地里压根不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她不只打我，还打大强，都把人打到医院去了！」
「妈！」我喊得情真意切，众人纷纷回头看我，并给我让出了一条道。
一脸担忧地走上前，关心道：「妈，你这是怎么了？」
王母见我过来，侧过脸不说话，只默默流泪。
她装白莲的本事是可以的。
隔壁赵大妈阴阳怪气道：「大强媳妇你就别装了，还不是因为你。」
旁边人纷纷搭腔：「就是，做媳妇的竟然欺负到婆婆头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