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忽然睁开眼睛，见赵华已经拉好马，拉好缰绳，转了几圈，居高俯下瞥了她一眼，目光冰冷，一时拔出剑来，砍向她的头。
十七喊了一声，剑在火炬的冷光下，她无奈地闭上眼睛，眼泪滚落了下来。
十七岁真的要死了，她想。
这把剑是如此致命和强大，它迫使她的头向一边。突然只听“叮”的一声，长剑似乎撞上了什么，接着一颗松了头，一颗头发随风散落。
她睁开泪眼，躺在雪地上，喘着气，喘着气，脸色苍白，一时动弹不得。
火刺痛了她的眼睛，她止不住眼泪，但拼命地想把它们咽下去。
她是一个卫国人，应该有铮铮铁骨，她不会在燕人面前求饶。
赵华牵着马绕着她走，冰冷的长剑勾起她的下巴，她的眼睛黑黑的，看不清底细。“你要去哪儿?”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我不想死。”
耶稣说:“谁要你死?”
“王子要我死。”
“你是谁?”
“魏人。”
“你打算怎么办?”
“去找我的表弟。”
“小费?”
她想摇头，但剑顶在脖子上，摇不了头，就小心翼翼地说:“我的表哥在魏国军营里服役，他说可以给我找个闲差。”
那人从马上滚下来，蹲了下来，反手拿着一柄鞘，扬起下巴，冷冷地弯着嘴角说:“魏军还收女人?”
剑鞘冰凉，他离她那么近，她听得见他的呼吸声，还能从他乌黑的瞳孔里看到他那混乱的神情。
他真的很干净，但酒精的味道让他闻起来像人类的烟火。
她的嘴唇动了动，但她坚持说:“我不是女人!”
是的，魏人有头发，谁说长发就是女人。
赵华可能不相信她的话，因为她的样子和她说的话很不一样。
他把手伸到十七的胸口。她很僵硬，但没什么好担心的。她的胸前裹着一层层的布，透过那件又厚又粗的长袍，他是看不出来的。
果然，他那双鹰一般的眼睛紧盯着她的眼睛，在火光下目光模糊，他的手也匆匆地摸了摸，什么也没摸到。
那人皱了皱眉头，问道:“你的心跳为什么这么快?”
十七眼在水里，明明是被吓坏了，但也努力稳定心态，“怕公子来杀我。”
那人真的笑了，他眼睛的颜色与火光相匹配。“哭起来有点可怜。”
不知道为什么，十七从这句话里说他暂时还不能死。
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后，这个人跪着站了起来，走了几步，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眼睛盯着他。
只见赵华翻身上马，黑绣白鹤貂毛随风飘动，那人扭过头去，淡淡地说:“系上，拖回去。”
十七心想，他一定要两个士兵拉着她的胳膊回燕军军营，她的皮肤又粗又紧，她的袍子又厚，即使拖回去也能活下来。她所要做的就是照顾好她的头，她就没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