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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吴家太太觉得,我是灾星。”
“放屁!知知,如果不是你,万一于将真的北上作乱,世界又要乱起来了。只可惜和平时期的背后功臣永远不会被人知晓。”阿青姐动了怒,用力地弹了她的脑门一下,“记住,你是福星!”
这话让贺知知感到安慰。
在经历风月堂里的那一夜之前,她只是一无所有的孤女,需要仰仗吴家的婚约才能在人间立足。
可在那一夜之后,她不再需要卑微仰望着留学归来的未婚夫,她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为他的理想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绩。
这一件事堪比十里红妆。
尽管,她付出了极致惨痛的代价。
气象台的预报出了错,婚礼当日,雷雨交加,是百年一遇的暴雨天气。
金城的下水系统设计得不是很完善,城中的道路上处处淹没成“海”,贺知知盛装婚纱,长发盘起,在公寓门口等待接自己的婚车,像是浪潮里的一朵洁白的浮萍。
阿青姐说:“看来婚车是堵在路上了。我去打个电话。”
但是,当她打完电话回来,脸色难看:“电话线路也被水淹了,打不出去。”
“来不及了。”贺知知望一眼公寓大堂里的挂钟,还有半个钟头就到吉时了。
她看见前方有一辆黄包车涉水而来,下了一位狼狈湿透的乘客,在这种关头,也只有最古老的人力车才是最靠谱的。
她提着裙摆,拦住那辆车:“去圣约翰大教堂。”
“过去那里的必经之路都是深水区,走不了。”车夫也想挣钱,奈何天公不作美。
“我知道另一条路。”
车夫并不相信有谁能比自己更熟悉金城的布局,但见她身着婚纱,心生可怜:“行吧,我最多能拉到淹没膝盖腿的水域,更深的地方拉不动。”
“直走、前面左转、第二个路口右转、再右转、再右转......”贺知知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车夫,她曾有一段时间到处找不到工,不得已在金城街头流浪行乞,所以对每条小路都了若指掌。
“知知,这不是去圣约翰大教堂的路,你在朝反方向走,难道想逃婚?”阿青姐察觉方向不对,皱着眉。
“不,我们正在去我结婚的路上。”贺知知回得十分果断。
“左转,从小巷子里超过去,算了,此处水深,继续直走,右转......”
贺知知指挥的路线让车夫都昏了头,气喘吁吁地罢了工,丢了车把,埋怨:“小姐,别玩我了,你找别人消气去吧。”
他只把贺知知当成一个不能赶到婚礼的绝望新娘,在四处撒泼泄愤。
“行,正好也到了。”贺知知付钱下车,拉着不解的阿青姐一路狂奔。
眼前是一片宽阔的水域,风雨飘摇中依旧立着的题字石墩在提醒着人们,这里是金城大学的文山湖。
大雨瓢泼,水面上散乱飘着几个红色的皮筏艇,靠几根长绳拴着。这是从剑桥大学归国的留学生们带回来的爱好,在雾国的剑河上,学生们就爱在康桥下划着皮筏艇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