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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奶把烟锅放下,伸出手,拉住了江时雨冰冷的手,一边给她搓手一边捋她的头发,擦她脸上的脏雪,顺一路跑过来的气,“好孩子,差你就醒了,你得叫叫他的魂。”
还没等江时雨回答,门又响了,风风火火进来一个人,一抬手就抽了江时雨一个巴掌,“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去人家家葬礼上闹事?”
一个巴掌,抽得屋里剩下两个人都愣在原地,男人回过头,面容严肃地握住了周正明的手,“老师,对不起,我没教好我家孩子,有啥问题我们家都能承担。”
江涛是周正明的学生,他每次在村里见到周正明,都会恭敬地叫他老师,只是没想到,这次一声老师,有这么沉重。
周正明确实很想呵斥江时雨,却又觉得江时雨骂人的词里处处透着蹊跷,想厘清楚里面的问题,但无论是出于什么,他都不能在陈明朗葬礼这天,把江时雨心里的闷气糊涂过去,于是周正明抽回了手,给炕上的郭丞掖了掖被子,“把孩子叫醒,就行了。”
江时雨还捂着脸在那生闷气,突然指向江涛大喊一句,“让他滚出去,不然我不管。”
江涛丝毫不磨叽,直接从身上抽出了皮带,追着江时雨抽,“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上来还要挟我了?谁是爹,谁是闺女?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
王奶坐在炕上使劲儿地拍大腿,“江涛,你干啥呢?这么大姑娘了,你打她有什么用啊?”
周正明看着炕下的闹剧,气不打一处来,生怕把郭丞再吓到,“要打你们回家打去,先把我外孙子喊醒!”
父女二人终于停了下来,江涛拎着孩子就回到了炕头,“来,你就按照你王奶的要求干。”
江时雨继续梗着脖子,脸都被抽出红印子了,但还是僵着脖子,“你放心,你在这,我是什么都不会干的。”
江涛一把抄起炕头王奶的烟锅,又照着江时雨打了起来。
江时雨被打急了,突然怒骂,“你到底有没有礼貌,我就是让你出去,有那么难吗?我就是不想看到你,这有这么难吗?!”
江涛是村里做生意数一数二的人,去年年底还给村里捐了个小广场,不说被爱戴,起码也是被尊敬的角色,被自己亲闺女这么一闹,感觉自己的脸面、积累下来的人品都毁了,他高举着烟锅的手在头顶上,迟迟不知道该不该落下来。
最后,还是周正明发了话,“小江,你就出去等吧!”
江涛把烟锅递回给王奶,把腰带又戴上,冲周正明点点头,“行,老师,我就等在外屋,有事您就喊我。”
一打开门,才看到外屋已经有不少来看热闹的人了,这出事情真的闹得太大了,他在众人的眼神里,不知道该给个什么交代,最后只能走出去,站在雪里抽烟。
江时雨倒是也利索,江涛一出去,她拿起炕头的粉色卷纸,擦了一把自己的鼻涕,就上了炕,直接问王奶,“王奶,你说,我怎么做,才能把他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