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游神的时候，如果今年生出儿子来了，家里的男子就要跟着游神队伍，把这个灯送去祠堂，就像是炫耀生了个儿子一样。
在这个偏僻的村子里，生儿子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外婆因为这事没少受气。
婆媳关系不是很好，当时的太婆婆很是针对外婆，要不是嫌弃她做事手脚慢了，就是骂她是个懒媳妇。
第一胎生了个女儿，太婆婆刚刚还喜笑眉开的脸就耷拉下来了，说自己那十二个南瓜和鸡蛋白煮了。
太婆婆嘴里不住地念叨：“又是个赔钱货，这孩子取名为李夭好了。”
她也懒得取什么招娣的名字，单取名夭。意思显而易见，就是想着女孩早点夭折，好迎来她下一胎的宝贝男孙。
“要不是我舍不得饿着以后的宝贝孙子，你这赔钱货我早扔了！”
3
也不知道太婆婆从哪里捡回来一副白骨，用坛子封着，日日用血滋养着。
外婆说那段日子里太婆婆跟疯了一样，跪在那坛子面前天天嘴里念叨着一定要是个男娃。
没错，外婆又怀上了。
太婆婆实在是太想要个大胖孙子，那日不知道从哪里搜寻到一个破坛子，鬼鬼祟祟地拿回家。
她威胁着要外婆对这事守口如瓶，这事有关李家的子嗣。
从那以后妈妈身上都会莫名其妙多出来很多伤口，那白骨一日比一日美丽，太婆婆却越来越消瘦。
外婆叫了村里最会算命的莫老头，那老头一看太婆婆那骨瘦如柴的模样，吓得半死。
只说：“白骨成精了，这老太太命不久矣！你们准备好棺材板吧，唉，没救了。”
“怜姐儿，快给我端来药酒。”这是每日太婆婆说的最多的话，太婆婆中气十足的大嗓门此刻也变得有些嘶哑虚弱。
“来了，婆婆。”妈妈当时哭个不停，外婆好不容易哄好她后，才给太婆婆端来药酒。
外婆举着蜡烛还在感慨着太婆婆真是省钱，入夜了连根蜡烛都舍不得点。
外婆顶着困意点了盏灯，才看清楚坐在床上的太婆婆，她笑呵呵地抱住坛子说很快就有大胖孙子了。
“那赔钱货还需要照顾？你现最重要的应该是顾好你肚里的这个！”
外婆当时听着这些话，以为只是关心她的身体，并不当回事。
不过那坛子里的那架白骨光泽度更亮了，就像村东头村长媳妇的白玉镯子一样。
“是，婆婆要不把这坛子还是放地窖吧，莫老头说你这病情加重了。”
“然后呢？”
然后外婆提议，把这坛子还是放地窖，减轻太婆婆的病情。
结果太婆婆坚定地回绝了，她跟妈妈说：“夭夭，你想要每天都能吃到好吃的吗？”
妈妈不敢上前接，扭头看了一眼太婆婆。
她笑着，眼里都是算计，想着家里只要李夭这赔钱货走了就不会挡道了。
“村长，别看我家小孙女年纪小，可她做事可勤快了，做个童养妻最好了。不过彩礼可不能少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