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栀抿了抿嘴角,不好明着拒绝,显得太不识抬举,“我平时上课实习,没有休息日,怕耽误了叶先生...”
“你几点下课,在哪上班,柏城如果有空,他可以去接你。”叶太太笑着,又将话题抛给季夫人,“栀儿模样好,你们两家又有交情,为什么没考虑她当儿媳?”
仿佛有一只粗糙的大手掐住她,陆栀猛地坐直。
季夫人听了天大的笑话一样,赶紧挥手,“栀儿是宴时的妹妹,从小看她长大的,宴时没那念头。”
陆栀蜷了蜷手指,却僵得厉害,几乎无法弯曲。
耳畔反反复复回荡着——他没那念头。
她也知道。
可多多少少刺疼了一下。
万幸。
她及时刹车,回归原位。
没有陷得太深。
席间陆栀总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她,后背凉飕飕的,像在火堆里滚了一遭,又在冰窟窿里泡,一阵冷一阵热的发毛。
她望了一眼对面包厢,季宴时很绅士帮女人剥了鱼刺,鱼肉完整放在餐盘里,女人笑得温顺,他夹什么菜,她吃什么。
在尽力迎合他。
他也专注。
陆栀松了口气,是自己太敏感了。
季宴时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顾及别人。
陆栀吃到一半去了包厢内的洗手间,再出来时多了一个人,秦商。
秦商是体育特长生,学校数得上名号的富二代,陆栀和两个同学在他家的企业实习,秦家早已实现了财富自由,不过到季家面前,照样卑躬屈膝的。
他们那圈子的顶层富商,都没资格混季家的圈子。
秦商怔怔地发呆,没想到在这里碰到陆栀,搞不明白身份也没敢贸然打招呼。
“秦家的工厂做得不错,我有印象。”季夫人忽然和他说话,他仓促回过神,胳膊肘撞了陆栀胸口。
陆栀正要倒茶,一壶茶水泼在了衬衫的前襟上。
“没烫到吧?”季夫人皱眉。
“没有,水是温的。”她拿了纸盒,背过身去收拾。
季夫人最不喜欢毛躁冒失的年轻人,表情不大好看。
衬衫薄透,水浸湿后,内衣的半弧形状和颜色若隐若现。
陆栀环抱手臂遮掩。
一名服务员这会儿悄悄走进来,半弯着腰,“季先生吩咐我送衣服。”
她错愕,身体后仰看对面。
季宴时也去了洗手间,刚坐下,端着一杯红酒,一口没喝,只摇晃着,女人聊爱好和留学经历,他时不时回应,不热情,不冷场,异性之间很舒服的分寸。
连一个眼神也吝啬给陆栀。
真不晓得他怎么发现她胸口湿了的。
衣服是马甲工作服,陆栀系上扣子正好挡住春光乍泄的部位。
“季先生委托我捎一句话。”服务员俯下身,附耳,“祝您相亲成功。”
陆栀一咯噔。
挺好的一句祝福,听上去阴森森。
别有深意似的。
“季夫人。”秦商态度讨好,“我父亲也在名园应酬客户,我喊他上楼敬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