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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所治病人中不乏受生育之苦的,生妊娠纹者也不在少数。
十月怀胎,一朝临产,这样的辛苦却不被她们的夫君体谅,反而在见到那触目惊心的妊娠纹后便面露嫌弃。
医者仁心,阿姐深知女子在这世上的不易,日日翻阅医书,挑灯夜战,终于研制出了玉骨丸。
不仅可淡化疤痕,使皮肉宛如新生,还往里头加了一味香料,令之芳香四溢。
若加入麝香,效果更是立竿见影。
但两股药力相克,便化成了毒。
毒素先附着在皮肉上,会让人烦躁易怒。
随后精神倦怠,举止疯癫,言行无状。
若融入骨血,则觉骨髓中有万蚁爬过,瘙痒难耐。
等到后期,更有如“万蚁蚀骨”,全身如被千刀万剐一般。
内里腐烂化脓,但表里却不察。
若是爹爹还在,必定会重重训斥我净钻研些歪门邪道。
但如今,我却只能用这歪门邪道为全家报仇。
阿姐天赋极高,学医日进千里,别人眼中枯涩难懂的医书,阿姐却能倒背如流,如数家珍。
不到二十,阿姐便接手爹爹衣钵,成为我朝首位女医。
我从小顽劣,好招猫逗狗,没少挨爹爹责骂,阿姐总会把我拉到身后:“昭昭还小,爹爹便随她做她想做的吧。”
说这话时,阿姐的脸上总有些落寞。
我知道阿姐的志向是云游四方,救济天下,但家中无子,只有阿姐能延续家族的荣耀。
爹爹经常出急诊,顾不上我,娘亲生我时难产,祖母年事已高,我从小和阿姐相依为命。
后来阿姐行医,也常常会带上我。
阿姐生得极美,祖母说阿姐生得像娘亲。
“那我呢那我呢!”我拉着祖母的衣角撒娇。
祖母笑着:“我们昭昭呀,生得像你爹爹。”
想起爹爹每次对着我时那张吹胡子瞪眼的老脸,我“哇”的一声哭出来:“我不要当丑八怪!”
阿姐无奈摇头:“昭昭生得一点都不丑,尤其这眉眼呀,是女子中少有的英气呢。”
因为极出众的容貌,阿姐面诊时时常会遭受非议,干脆每次出门都戴上面纱。
有次下大雪,阿姐带着我乘马车去给苏郎中家的夫人看病,行至半路时突然被一个小乞丐拦住。
路边的积雪极深,可没过脚踝,那小乞丐却只着一身烂成条的春衣,死死拖着车轮不放。
他央求阿姐给点银钱,说他的哥哥发了高热却请不起大夫,眼看就要活活烧死。
阿姐拦住挥鞭的马夫,下了马车,从头上拔下一支银簪:“拿着这个去换些银钱给你哥哥请个好大夫。”又将身上的斗篷摘下,“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单薄可不行。”
那小乞丐定定看着阿姐,问阿姐是哪家小姐。他又说他叫周二,日后定结草衔环,以报今日恩情。
阿姐但笑不语。
我们走后很远,那小乞丐还朝着这边磕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