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护院怀里抱着刀，蜷缩在屋檐下，正闭着眼睛打磕睡。
这都备上刀了？
程少抒无声冷笑。
……
谢总管心里藏着事，一夜没睡安稳。
挨到天微微亮，他穿戴洗漱好，想着老爷昨天晚上睡在书房，打算先去书房瞧一眼。
刚到院门口，脚还没跨进去，抬头冷不丁看到一个人的背影。
谢总管差点没疯。
她怎么会在这里？
“你给我站住！”
程少抒也没料到谢总管这个时候会来。
谢府太大，她摸着谢商的书房，耽误了好些时间。
转过身，眉毛微微扬起，程少抒脸上丝毫没有被人抓包的尴尬。
谢总管恶狠狠的盯着她，“程姑娘，这地儿可不是你能呆的，想要银子，就跟我来！”
程少抒勾勾唇，不仅没跟过去，反而大步往书房走。
谢总管只觉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赶紧冲过去拽人。
刚拽住一条胳膊，只觉得膝盖处一痛，还没看清是怎么一回事，人已经扑通跪下去。
“程少抒！”
谢总管疼得破口大骂，“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大早的，谢总管想让谁吃罚酒呢？”
温润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男子走进来，一身天青色直裰，整个人如朗朗明月。
程少抒掀起眼皮，目光略一扫过便收了回来。
那男子的目光却留在了程少抒的身上。
这姑娘他从未见过，哪家的？
“一大早的，大爷怎么来了？”谢总管挣扎着爬起来，蹬蹬蹬跑到谢而立跟前。
“听说父亲昨儿在书房歇着，我过来看看。”
谢而立沉吟片刻，“这位是……”
谢总管急得冷汗都冒出来。
一边是老爷的交待，一边又是长子长孙，未来谢府的当家人，哪边都得罪不起。
他心机一动，忙道：“一个打秋风远房亲戚，嫌昨儿拿的银子不够，大爷不用理会，交给老奴处理就行。”
谢而立狐疑地看了程少抒一眼，“姑娘如果嫌银子还不够的话，可以和我说。”
“我和你说不着。”
程少抒没时间再耽误，转过身，对着书房门。
“谢商，你生父的确是在你一岁半的时候病逝的。但是四年后，你母亲……”
门，呼的一声拉开。
谢商脸上透着森冷的杀伐之气。
“来人，此女子诬陷朝廷命妇，满嘴胡言乱语，给我绑起来。”
“话都不敢让我说完，你在怕什么？”
程少抒眉眼间陡然凌厉，口气中有种让人不敢轻举妄动人的冷硬。
“你母亲姓杨，单名一个慧字，一月初九生辰。永和初年，嫁给安徽府水东名士程行为继室，时年二十五岁，程行就是你的继父。”
程少抒展开手里发黄的帖子。
“这张合婚庚帖上写得清清楚楚，白纸黑字，你还有什么话说？”
谢商只觉得耳畔嗡的一声，什么都听不见了。
一张老脸白得瘆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