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染血的嫁衣，散了几日才去的血腥味。
穷苦的奶奶哪里买得起染料，这血腥味，怕是我母亲魂之不散的冤魂。
难怪我可怜的母亲，日日冤魂附着嫁衣，向我撕心裂肺喊着：「嫁衣红！洗嫁衣.」
天光大亮，我早已是泪流满面。
次日迎娶新妇，河童配美女。
河童村陋习，三寸金莲步步生花，光脚跨火盆为宜。
男人们盯着新妇的纤纤玉脚垂涎三尺，我看着碎裂弯折的骷髅脚掌跨过火盆。
皮包骨，三寸金莲步步生莲，剔皮留骨，畸形弯折步步含恨。
荔枝桂圆洒满一地，男人们看见多子多福，男丁兴旺，新妇泪珠滚滚，倒映着周围顺从隐忍，不敢有一丝忤逆的女性。
新妇嫁妆步摇玉珠满头，铃铛作响。耀眼照亮堂下，男人们算盘声滚落一地，和玉珠相撞声纠缠挣扎。
他们看见新娘乌发珠翠明亮，我却看见琳琅满目下，玉簪尖头死死钉在骷髅头上，冒出丝丝黑血。
新妇跪下，三拜九叩，男人们吆喝起哄闹新娘。
河童放光的眼神和不安分的双手捆着美新娘，像一条淫蛇，压着五脏六腑到窒息。
越来越多的河童加入，他们像好兄弟分享玩物一般，肆意妄为。
骷髅骨咯咯直笑，然而在他们眼里，却是娇羞埋怨。
2.
妖风四处起，紫气绕房梁。
哥哥趴在新妇身上耕耘了一夜。
奶奶摸摸我的头：「以后你就有嫂子咯～马上我也可以抱大孙子了！」
第二天，嫂子变成了一具尸体，躺在床上，断了呼吸。
奶奶和哥哥都吓傻了，我却看见嫂子原本是骷髅的身体，正在长出血肉。
四方的女冤魂不断钻入女尸的肚子，声嘶力竭地嚎叫，像完成一场痛苦的投胎。
偶尔路过的冤魂告诉我，这骷髅女本是第一代惨死的女子，千年修炼化成的妖精，要复仇的，带领河童村万千无辜的女子复仇。
一胎千万女，蛊惑人心，男身示人，出生之日，化为女身，吞噬四方。
我也看见了死去的母亲，也加入这场复仇的盛宴。
我是她们的后裔，我要帮助她们。
村里的神婆神神叨叨在床边跳舞。
神婆拉过嫂子的手腕，把了一脉。
「你们家，有后了！」
众人脸上一惊，很快带上欣喜的脸色。
神婆眼珠子滴溜溜转，看见了人群中的我：「叫这个丫头，日日夜夜用她的血涂在孕妇肚子上，十个月后，即可剖腹取子。」
十个月，在我的精心滋养下，嫂子的腹部渐渐隆起，漂亮的形状，让哥哥摸了又摸。
而这十个月，哥哥总是按捺不住尸体的美色，半夜总是悄悄溜进来，和嫂子交欢。
哥哥意犹未尽，每每与尸体相互缠绕，越发上瘾。
像是吸了鸦片的毒，面堂发黑。
夜里我总与嫂子嘲笑哥哥的愚蠢，男人的精气只会让女尸得到更多的滋养，胎中的婴儿只会越长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