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还是在十几岁时失去父母的庇佑,独自一人上高楼。
子杳垂着头,默默抿了一口周夫人给她的点心。
甜的。没有前世身居高位后所用点心的精美,也不如宫中糕点美味。但却是熟悉的、温暖的味道。
子杳小口吃着手里的点心,马车一路畅通无阻,没过多久就到了裴府门口。
不是记忆中的残垣断壁,没有被火烧过的痕迹,这仍是最繁华最鼎盛的将军府。
被世人瞻仰着的将军府。
但此刻,将军府门口却并不平静。
子杳下车时,应当早早在将军府门口等候迎接客人的裴季昭正被纠缠得焦头烂额。
远远地就能听到他与人说话的声音。
马车里,周夫人问,“出什么事了?”
子杳说,“母亲在此稍候,我叫人去看看。”
周夫人点头,“当心。”
子杳掀开车帘。
就看到裴季昭面前站了个年轻公子。
年轻公子身穿一件绛紫色衣衫,向裴季昭行礼,“韩礼在此多谢裴公子救命大恩。”
裴季昭连忙去扶他,“不必如此!韩公子已经谢过了。”
年轻公子正是前几日裴季昭在闹市救下的监察御史韩况家的独子,韩礼。
子杳知道他早晚要上门感谢,但没想到他会今日上裴家的门。她让玉钗守着马车,自己从马车上下来,人没有过去,站在马车旁看着两人说话。
裴季昭远远就看见了她,更急着打发韩礼离开,不得已下了逐客令,“公子已经谢过了!我家今日有客上门,就请先回去吧!”
却不成想韩礼顺着他的视线回头,也看到了子杳。他顿时双眼一亮,向子杳大步走来。
裴季昭也赶忙跟着过来。
韩礼没做什么,只是对着子杳也行了一礼,“姑娘,韩礼见过姑娘。”
子杳稳稳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受了他这一礼。
若不是她与裴季昭赶过去,韩礼早就去见他家老祖宗了。
受了这一礼之后,子杳才客套道,“当不得公子如此大礼,公子已经谢过了。”
韩礼却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阿砚!”裴季昭在韩礼身后急忙跟来,站在韩礼和子杳中间。
若不是多年的家教,他都想直接开口赶人了。
此时此刻,他实在是有点想不通,自己救了个人怎么如此难缠。
其实若说赶韩礼走的方法,裴季昭并非没有。可说到底他还是年纪轻,脸皮薄,做不出伸手打笑脸人的事情,更觉得人家是专程来道谢的,不好太过无礼。
好歹韩礼还是知些礼的,对子杳没有过多纠缠,转过继续身对裴季昭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韩礼小小谢礼,不成敬意。”
他一挥手,身后站的一队人上前来。这一队人里,人人手里抬了个箱子,数过来有整整七抬。
子杳一时也是被镇得半晌无话。
以往她不是没听说过,韩御史家的这位公子离经叛道、行旁人所不能行之事。只是今日才算亲眼得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