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是好人，是兜兜救了团宝！团宝不想让兜兜受伤。可是……母亲好凶，打死了阿娘，还有季嬷嬷，还有……好几个漂亮姐姐。”
吊信的所有人：“……”
大家不约而同用审视的眼神打量季朝云。
季朝云站得笔直，脸上依然保持着哀泣的神色，藏在袖袍中的手指几乎戳破掌心肌肤。
团宝！
这个该死的小杂种！
为什么还活着！
可她绝对不能表现出一分半点儿的不满，甚至还要堆着慈爱的笑容往团宝面前走。
“团宝你还太小，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母亲打死季嬷嬷她们，是因为她们想给你阿娘饭菜里下毒。”
说到这里季朝云重重叹口气，似乎非常无奈，最后化为了满满的心疼。
“可怜见的，怎么才几天不见瘦成这样了？快过来，母亲带你回府让厨房给你做好吃的，再找太医帮你仔细看看伤。”
小团宝似乎听不到季朝云的话。
她还在吧嗒吧嗒掉泪，小奶音颤抖的，几乎泣不成声。
“兜兜……只有一个人，母亲父亲有很多……很多人，还有哥哥姐姐们的兜兜兜母……兜兜打不过的，团宝回去，阿娘说……团宝不能……自私，团宝的命是命，兜兜的命也是命……”
慕棱感觉心脏都碎了。
他大步流星冲过去将小团宝抱进怀里，泪水滑过他挺直的鼻梁嘀嗒在小团宝脸颊上。
“团宝乖，不哭，舅舅在。”
“兜兜不哭……团宝乖……团宝不好，团宝惹兜兜哭了……呜呜呜……团宝不想哭的……”
小团宝哭得更厉害了。
一边哭一边踮起小脚脚伸出瘦巴巴的小手颤巍巍地帮慕棱擦泪。
“可四（是）……可四团宝的眼睛……它不听话了……呜呜呜……”
前来吊信的所有人看看季朝云，再看看瘦弱的像小猫崽子似的小团宝。
想着她看向季朝云时眼底的恐惧不安，心中逐渐明白。
孩子不会说谎！
小团宝瞧着才两三岁，两三岁的孩子话都说不利索。
舅舅喊成兜兜，可是说成可四，若不是被季朝云苛待打骂过，又怎么会那么畏惧季朝云？
慕棱可是骠骑大将军，手下鲜血无数。
一身戾气，看得他们都不敢靠太近，今天刚班师回朝，小团宝也是第一次才见到他。
却担心这个神勇无畏，杀敌无数的舅舅被嫡母害了。
这季朝云，该有多凶残啊！
有妇人看不过去了，往前站一步。
“天寒地冻的，小团宝又这么小，也别来回折腾了。”
另一个妇人也站出来。
“是啊，瞧着时辰也到了，顾夫人若真是待小团宝的阿娘情同姐妹，想必一定不会耽误她这最后一程。”
季朝云：“……”
慕棱抱着泣不成声的小团宝，布满血丝的双眸森然地盯着季朝云，话却是对府中下人说的。
“时辰到！出殡！”
“是！将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