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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拔的汉子憨厚地笑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时不时瞟两眼金裙灿烂的姜宜。
孟琢雪轻哂,转身离开。
只是接下来的几天,他又分别看到姜宜和陈员外品茗,姜宜和文秀才赏花,姜宜和钱老板选宅基地……
在看见姜宜提起裙子,欢快地跑向村中的医士,孟琢雪终于忍无可忍地拽住她,沉声道:「这个人不可以。」
「我当然知道他不可以。」姜宜从他手里扯出袖子,「我只是想找郎中小哥开副药。」
「什么药?」这些日子,他并不曾见她有病痛。
「让我们离开的药。」姜宜神秘兮兮地凑近他的下颌,「孟师弟你的心药。」
孟琢雪刚想要抓住她问很清楚,那郎中已经往这边看过来,他只好将手笼回袖子里,紧握成拳,看着姜宜走过去。
他定定地站了一会儿,见姜宜扭头冲他挥手,笑盈盈地:「阿雪,过来一下。」
孟琢雪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日,他愣了愣,缓缓抬脚朝那个男人走去。阳光逆着他,风逆着他,连身下的草也逆着他,所有的东西都因抗拒而变得模糊,又因期待而重获清晰。
姜宜见孟琢雪沉默地停下,索性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孟大夫,喏,这就是我郎君。我们私奔到这里后盘缠快用光了,郎君便想着向您学习医术,日后既能行医救人,也能糊口。」
孟琼泽打量了下眼前的青年,确实像个有恒心的。他点点头,温和地说:「学医很苦,公子如今的年纪也不算小了,学起来只会比年幼的学徒更吃力,需要倍加勤奋才行,即便这样,公子也愿意吗?」
「愿意。」孟琢雪艰难开口。
直到被孟大夫安顿在孟家的厢房,姜宜抱着被子赶他去地上时,他仍有些失神。
「你为什么……」这么做?
姜宜困到不行,拉上被子,迷迷糊糊地解释:「我转了几天,发现村民口中还提到过的孟大夫一家里就有你的名字,所以我想,孟大夫就是你的父亲,而这个幻境正是根据你小时候的回忆生成的。」
「你天天躲在孟大夫走医的路上悄悄看他,我就又想了,你的执念大概跟家人分不开吧。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带你来了。」
姜宜的眼泪涌上来,眼皮沉沉搭下:「如果你不开心要砍我,能不能等明天再说,我现在超困……」
均匀的呼吸在室内响起。孟琢雪不由自主地看向床上裹成粽子的人——她睡得很熟,神情柔和。她对谁都这么温柔吗?一如那时大方地,言笑晏晏地握住他的手。
姜宜不知道孟琢雪一夜没睡,也压根没想起来修士不需要睡觉。毕竟她一觉醒来后,发现有更严重的问题需要解决。
气氛有点尴尬。
姜宜有点忧郁。
她费劲扒拉地扯开扭打在一起的李武术和钱老板,递了张手绢给梨花带雨的王夫子,捡起文秀才的帽子还给他,最后抱歉地看了眼黯然神伤的陈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