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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齐瑶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父亲,齐石大惊失色,询问再三后勃然大怒,下令把运使司齐川压到跟前。那天,高堂上坐着的齐石和站于一侧的易老,他们冷冷地看着跪伏在地的齐川,目光中带着两种情绪,一个怒发冲冠的愤恨,一个假惺惺的惋惜。
披头散发的齐川挣扎着大喊大叫,约莫十分钟,抚门的通判领着官兵进入府门,齐川忽然明白什么似的张狂大笑,他站起身怒目圆睁地指着齐石骂骂咧咧,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最后挥着拳头,张牙舞爪冲向齐石,
齐瑶听到巨大的声响从房间里赶来,只看见大伯被官兵们拖走的凄惨模样,以及易老嘴角明显的笑意。
那个笑简直比山海经里的狰狞恶鬼还要可怕。
齐瑶心脏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缺失了,她的呼吸猛地停滞,瞬间潜藏在脊髓的寒意像疯长的野草般遍布全身。
她几乎没有思考,就指着易老大声质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了吗?”易老笑着摆手说,“没有没有,你看错了。”
“你分明笑了!”齐瑶瞪着他,直言不讳地说,“自从你住在我们府上以后就没发生过一件好事!”
“放肆,怎么与你易叔说话的!简直无章无礼!”齐石训斥道,“回去将女诫、内训十篇抄上三遍,五日后呈与我看。”话音刚落,便挥袖离桌而去。
“丫头,”易老瞄了眼远去的高大背影说,“你爹除了武艺,其他的可一点都不比我差。”
四周传来下人们窃窃私语的声音,“嗡嗡嗡”像蝗虫群密集的振翅。
齐瑶沉默地站在偌大的堂屋里,如同一个失去灵魂的人形雕塑,阳光在她的眼底消失。
没过几日,齐川便死在牢里,以齐川为首的势力顿时树倒猢狲散。
齐老爷子得知消息后,痛骂小儿子齐石冷血无情,不出三日便大病一场,却对此事也无可奈何。
雪色的光如期而至,太阳尽管微弱,也努力把自己往天上挂,几朵寂寞的云,一动不动地停泊在空中。
易铭支撑着沉重眼皮,看到光照进了屋子,他关上窗户,随便找了处阴影,靠在墙边,沉沉睡去。
漆黑如墨的黑暗笼罩住一切感官,越挣扎,陷得越深。
就在快被吞没的瞬间,一条白皙手臂如神明般地伸了出来,易铭一把抓住,那手臂虽然纤细,力气却格外大,轻松一拽就把他捞起。易铭看着那人,容貌模糊不清,只是笑容可掬,仿佛夏日里盛开的向日葵,易铭望着依旧无边无际的黑暗,脸色猛地大变,那人还是笑着,只是手上多出一把小巧的匕首,避无可避,扑哧,捅破了易铭的胸腹。
疼痛感传遍五脏六腑。
易铭看着那人模糊的面容,突然想起来了那天夜里拥有灿烂笑容的婴孩。
齐瑶蹑手蹑脚地走到易铭旁边,看到他闭着眼睛流冷汗,苍白的脸上布满惊恐,她揽着厚重的华丽衣服蹲下来,不轻不重地推了下他的臂膀,齐瑶的小手又如触电般收回,他的臂膀像凉透的冰块似地,冷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