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儿对你百般忍让,委曲求全,你却——”
“我却什么我却。”我一脚踢开凳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我却没有心甘情愿把一切都献给孟知瑶是吗?”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阿娘清冽的嗓音。
“幼仪!”
阿娘柳眉轻蹙,瞪了我一眼,又去看孟知瑶的情况:“太子殿下,这孩子是——”
太子瞥了我一眼:“太医瞧过了,没什么大事。”
“这就好,这就好。”
阿娘抚着胸口,松了口气。
若是前世,我定会认为阿娘疼爱孟知瑶胜过我。
死过一回后,我才知道阿娘只是心太软。
她太顾念和姨妈的姐妹情分,对孟知瑶也多般容忍。
上一世,孟知瑶挑拨离间,我便以为阿娘偏心,忍着委屈,不愿与阿娘多说话。
直到被孟知瑶害死,看到阿娘一夜白头,才恍然发觉真相。
重活一世,我不会再重蹈覆辙。
我握住阿娘的手,故作委屈:“表姐和太子殿下有苟且,还逼女儿让出太子妃的位置,阿娘也只想着她,只护着她么?”
躺在榻上的孟知瑶眼皮动了动。
太子皱眉:“你瞎说什么,瑶儿什么时候——”
“阿娘!”
我打断太子,“女儿委屈。”
短短四个字,却让我想起了上一世被孟知瑶害死的惨状。
林府挂上白幡,阿爹阿娘痛不欲生,孟知瑶却欢欢喜喜地嫁太子。
阿娘被我的泪水吓住,连忙抱住我,轻声细语地安抚:
“阿娘最疼爱幼仪了,乖女儿,莫哭莫哭。有什么委屈的,阿娘替你做主。”
趴在阿娘怀里,我瞥见孟知瑶的眼皮又动了动。
她很想醒来辩解,却又不能醒来。
顿时,我想到了一个妙招。
“太子殿下,阿娘,表姐突然晕厥,我也过意不去。不过,我有办法让表姐醒来。”
我命丫鬟拿来针线包,翻找出最粗最长的那根缝衣针。
足足比灯芯还粗上一圈。
我笑意盈盈地解释:“是赤脚大夫传给我的绝招,只要用这缝被子的粗针,往人中狠狠一扎,立即就能醒来。”
太子瞠目结舌:“岂不是扎破相了,不然等瑶儿自己醒来吧。”
我摇摇手指:“非也非也,用上巧劲,绝不会破相,只是会有点疼。太医说了,越早醒来越好。殿下先让开吧。”
或许是我的表情太过真挚,太子信了,让出了位置。很快,丫鬟们听从我的吩咐,将孟知瑶按得动弹不得。
孟知瑶彻底慌了,眼珠子在眼皮下转个不停。
我垂头凑近她耳侧,阴恻恻地笑:“表姐,你相信我的吧,绝不会让你破相的。”
这对孟知瑶而言,又是一层恐慌折磨。
她最得意自己这张弱柳扶风的清丽面容。
若是破了相,她如何拿捏住太子。
可若是突然醒来,岂不是太过明显。
我笑盈盈地望着陷入两难的她,就在缝衣针即将扎下时,她低吟一声,悠悠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