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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还是眉头紧锁,又道:“若你真担心,等你事情办完了,从你熟识的人里选一个给我做夫婿便是。你选的,我定然是放
心的。”
他便不再多说了,只是叮嘱日后若是遇到,需得假装不认识,有要事去破庙后找一跛脚乞丐。
第二天一早,王恕就走了。
我收拾好铺面,又带着元宝回了趟巷子里。
才发现,这里惨太多了。
疯了般的流民闯进门时,大家大多都没有防备,死的死伤的伤。李婶子的儿子儿媳健硕,流民没讨到好处,用石头砸伤了房
子就跑了。
刘姑婆家就糟了,她原本只有孤身一人,哪里敌得过那么多灾民,财物被抢了不说,人也从炕上摔了下来,又惊又怕。第二
天大家去看,人早凉了。
大家草草哭了一场,找了个草席将刘姑婆裹了,埋在了爷爷坟边。
至于我家老宅也好不到哪去,虽没有钱财,但一些衣衫被褥家具都被洗劫一空。
李婶子坐在门口边哭边骂,骂当兵的无能,那么晚才来营救,硬生生害死了刘姑婆,吓到李婶子儿子赶忙捂住她的嘴。
大家都意识到,世道乱了,要出大事了。
流民只是一个开始,后面或许还有更大的事情在等着呢。
苍生如蝼蚁,不过是权贵举手投足间不重要的牺牲品。可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朋友,蝼蚁被轻视多了,就会团
结成起来,成为可能能撼动大树的力量。
定京城天子脚下,乱了几天,就被收拾好了。流民被士兵不知道赶去了哪里,或许杀了,或许死了,总归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了。
朝廷派发了嘉奖令,说平西将军护驾有功,被封赏黄金千两,赐婚右相长女徐幼宁。
新的糖葫芦小哥也是个爱讲八卦的,他压低了嗓子道:“听说这平西大将军原本是姜府次子,从军后屡获奇功,从一个小将
被破格赐为大将军呢。”
“哪个姜府?”
“还能哪个?就是几年前满门抄斩那个!”
“不是听说姜府和徐府不对付,以前两位娘娘还在宫里斗得很凶吗?”
“嗐,那我哪儿知道?只不过是谣传吧,否则,姜颂将军如何肯答应赐婚呢?”
元宝在书院上学半年,朝廷又开科考,临考前,我敲开了冯秀才的院门。
上次暴乱,他躲在床底下才逃过一劫,我想着他囊中羞涩必然没有钱买纸笔,于是买了一套文房四宝和几件长衫,一并送了
过去。
看到是我,他面色柔和中略带羞涩:
“多谢春儿姑娘,姑娘大恩,冯某定当牢记。”
“举手之劳,先生无须介怀,当日还要多谢先生悉心教诲,为元宝开蒙。”
冯秀才不说话了,结果一副无措地挠头。
我转身离开时,他又道:“春儿姑娘,你且等我。”
等他什么?
他又不说了。
关上了院门,留我一个人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