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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们各执符箓,低声念诵催火真诀,金乌派的火焰道术霸道强悍,较之青玄门不是高了一点半点。
许清云坐在夕阳西下的丹房院中,一袭金红道袍映着落日,极是美艳。
“掌门师嫂。”弟子道:“真火诀已附上了。”
许清云淡淡道:“辛苦了,回去歇着罢。”
她头也不抬,就着一张矮案,专心用碧玉杵捣一缕天心草,轻巧碾进臼中时天心草绽出纷飞萦绕的淡蓝光点,绕着她玉葱似的指头飞来飞去。
一双黑色武靴不丁不八,停在院子里,背光的影子拖得长长的,落在他身上。
她的眼角余光瞥见了,只当看不见,继续捣她的药。
“炼的什么丹。”吕晖漫不经心道。
“洗髓固元粉。”许清云淡淡答道:“给你徒弟们用的。”
“本派入门先学纯阳诀,再练离火真经,这两本功法都有洗髓通脉,固本培元之用。”吕晖说:“用不着这玩意。”
许清云不理会他,把药捣完,朝丹炉里一扔,袖子一甩,朝他福了一福,无所谓地转身离去。
剩下吕晖站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炉药足足炼了四十九天,开炉那日新入门的弟子在丹院内一字排开站着,许清云亲自揭了鼎盖,里头霞光万丈,众新弟子看得直了眼。
这些天里吕晖从未关照过这群新来的,基本功都由门内弟子代授,学了个杂七杂八,未曾考校,尘世百态,月余时间中都被带上山来,这些人里有愚的驽的;也有工于心计的;有上了金乌门便当做捡到宝,认为从此一步登仙,想衣锦还乡回去显摆的;还有拉帮结派,力求来日在吕晖面前争宠的。
许清云对此都看在眼里,不予置评,掌门夫人的日子才开了个头,本门弟子中多有闲言碎语,许清云一介外人与吕晖不冷不热的夫妻关系自然传到了新弟子们的耳中。
仙人不比凡人,纵是缔结连理,也没有夫妻夜夜同房的习惯,但新弟子们都是尘世来的,自然不懂这一层,吕晖平素瞧不起人那模样看在众人心里,便都一厢情愿地以为这掌门夫人无权无势,钳口结舌,讨不了掌门欢喜。
连带着新弟子们也颇有点瞧不上许清云。
“每人一服。”许清云拈着个金勺,挨个舀出药粉,倒在弟子们的玉蝶里。虹儿提着装无根水的瓶,给弟子们倒水。
吕晖背着手,站在院外,嘲讽意味十足地说:“夫人,这就是你炼的丹?”
一时间众弟子纷纷转头看吕晖,躬身朝他见礼。
许清云似嗔非嗔地看了他一眼,答道:“掌门要留下来看看么?”
吕晖眉毛动了动,起步过来,一派意定神闲的模样,颀长手指拈起一名女弟子盘中的药粉。
“芳华恭祝掌门金安。”那女弟子正是风尘中人,朝吕晖抛了个媚眼儿,软软地笑了笑。
吕晖对药粉嗤了声,双眼扫过那女弟子眸子,她入金乌门后还不忘施脂粉,今日显是有备而来,施了淡妆,颇有点未语先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