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云歌不欲在这件事上做纠缠,问道:“敏姐姐这个情况,依照律法,该如何安置?”
卫征回道:“族亲抚养。”
卫云歌默然,这族亲自然是父亲家的。这可是古代,除非卫家这一脉死绝了,否则还真轮不到娘家族亲的头上,而卫征又排行老大,这事他跑不掉。
卫云歌终于明白眼前的形势有多严峻,父亲愚孝,大哥科举要用钱、二姐姐眼瞅着再有两年就到了议亲年龄要用钱、张罗着把她送进宫也要银两走动关系,而敏姑娘将来的婚配嫁妆更是一笔天大的花销。
卫云歌叹了一口气,走到门槛前朝院子里的敏姑娘招手:“敏姐姐,你来。”
敏姑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朝屋里走过来,整个人都怯怯的,连头都不敢抬。
定睛一看,脚上还吊着半拉鞋,后脚跟早就破了皮,双手冻得发紫,嘴唇煞白。
卫征连忙起身,把炭火往她面前推了推。
卫云歌拿起桌上的一个窝窝头递到了敏姑娘的手里,四妹斯哈了一声,分明是心疼窝窝头的意思。
“敏姐姐,你先吃。我有话要问你。”卫云歌的声音静静的。
敏姑娘低着头往嘴里塞着窝头,点了点头,连眼皮都没敢抬一下。
“你家里还有什么东西?”卫云歌问。
敏姑娘的声音哭的有些干哑:“什么都没了,前天那群人就来过一趟,把家里的家具都拉走了,就剩下一张床。”
卫云歌连忙问道:“地契呢?”
敏姑娘身形一顿,把头埋的更低,嗫喏半晌:“我......我不知道。”
卫云歌眼风一扫,回头望向自己的爹爹,呼了一口气,抬手就解敏姑娘的胸前的衣扣。
敏姑娘连忙后退,死命的护着胸前,哭道:“你干什么!”
四妹机灵,当即反应过来卫云歌什么意思,连忙跳下桌,往敏姑娘身上使劲的扒:“把房契交出来!你娘肯定藏你身上了!”
乔氏往地上啐了一口,扯过敏姑娘的一只胳膊就往里屋拽:“你这没良心的,你爹娘都害死我们了,你还藏着地契!?”说话间,调门都拔高了好几层,更是毫不留情的就往敏姑娘身上搜罗。
敏姑娘死死地捂住胸口,眼泪鼻涕哭了满脸,声音也嘶哑得不成样子,却只知道喊娘,别的一概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双腿拼命地挣扎着,更是在无意间踹了四妹好几下。
四妹被踹急眼了,干脆上嘴咬人。五妹则在二姐的怀中哭个不停,稚子的哭闹声极其嘹亮,仿佛鼓点一般不停地给这场闹剧助兴。
“行了!”卫征猛地一拍桌子,场面终于安静下来。乔氏气喘吁吁,四妹愤恨的掳着袖子,只有敏姑娘微弱的啜泣声。
见卫征终于插手,敏姑娘连滚带爬的到了卫征的脚边,泪如雨下的开始磕头:“大伯,是我爹惹得祸事!就把敏儿卖到窑子里抵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