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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凡吉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夏芙明自己就看到那倚在沙发脚旁的登山包,那盆金鱼草在包旁边好端端地摆着。于是她当即放开周凡吉,拎起包向肩上一抡,抱起花盆,拧身就朝大门走,头都不回地扔下一句:“不多耽误你,我走啦。还有事情要办呢。”
周凡吉没想到她这个车祸受害者会如此干脆,反而不好意思跟她一样冷淡。跟着她追到门口,看着她换鞋,嘴里啰啰嗦嗦地问着:“你真的不多留一会?现在天亮才没多久,街上车很少的。你不要吃点什么再走吗?或者来点饮料?什么都不要?你真是太客气了,毕竟我是最大嫌疑人,我以为你怎么着也会要我赔你点什么……不过好在你也没什么大事,那,我就不送了。”
他一番废话说完,夏芙明也正好换完了鞋。本来就该拉门出去的,但,忽然地,她从他没完没了的一段话中意识到了什么,拧过头来看着他:“你,嫌疑人?”
“是啊,我撞……”周凡吉话已出口才意识到不对。这女孩莫非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自己多这么一句嘴岂不是刚刚从自己挖的坑里跳出来,又再把自己推进去?
一念至此,他脸上的笑容也僵住,极其生硬地转了话题:“那个,你不是说还有事情?难道不赶时间?”
这一句话又着实提醒夏芙明。她所谓的“事”,无非是要解决自己衣食无着的窘境。但说句实话,她现在连个最基本的大主意都没有,就算早早地跑到街上去了,又能怎样呢?她甚至找不到一个肯让她借住的朋友。
看他胳膊上缠纱布的样子,再加上刚才说的一个“撞”字,大概彼此间的误会也就超不出车祸这个范畴。再看看这里的环境……这大约算是两居室,除去刚才出来的卧室,另还有一间房子。单从客厅来看,实在乱得够呛。墙上贴着各种功夫海报。鞋架就在门旁,三四双外出的鞋子并排放着,尺寸大致相差不多。且并没一双是女式的。不用说,这屋子只有眼前这男生一人独居,那么必定是能塞下一个人的。
她目光在室内转过一圈,迅速拿定主意。突然“唉哟唉哟”叫起来,软绵绵地蹲下去,两手护着自己的侧腹,轻轻揉着:“我、我的肚子好疼……好像骨头被撞坏了,动都不敢动。”
“不会吧?”周凡吉大惊失色,“你肚子上也长骨头的?”
“哎?”夏芙明楞了一下,慌忙改口,“那么就一定是内脏伤着了。反正是里面疼得厉害……我想我是没办法出门办事了。”
“你开玩笑的吧?”周凡吉完全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明明你刚才还说没事,怎么会一下子就疼得要命?”
“刚才我是刚睡醒,痛觉神经还没恢复。不过,不管什么时候我觉得疼,难道还不是被你撞伤之后的结果?难道你还要改口不成?”夏芙明连着几句话连珠炮一样扔过去,弄得周凡吉一时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瞪着眼睛看着眼前这小小的女孩子,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把一个大麻烦弄到家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