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善躬身作揖出门,不再如进时举步踌躇。
未央宫,凤位上的女子想得出神。嘴边带着浅浅笑意,眼神却是痛苦又决绝。
王氏贵女入主中宫,从来大方得体,未有失态。人人都称上一声“贤后”,福泽之深厚更是在陛下登基元年喜得嫡长子。
如今,却现困兽之态,曝于人前。也不知是为哪事,哪些人。
绵绵不见尽头的赏赐单子不是第二次赏。只是今日,赏赐者似乎多了些同为女儿家的感慨,和对一眼就能看见的坎坷命运的怜悯。
剔透玲珑的玉如意不能顺下主人心中的愁闷,只能作为玩物在主人掌间摩挲。
“传本宫的懿旨,收仁王之女李幼容为皇后义女。得圣上允准,着进封其为公主。”
寿安宫
此时服侍太后多年的老嬷嬷正打着小扇伺候太后安寝。
佩兰姑姑轻轻安抚太后“到如今这也是琬竹小姐的命,世事难料。她也怨不得太后。”低首又叹道“倘若太后存下当年先帝在时一半势力,总不见得有这些腌臜事惹眼。”
“你真是老了!”太后烦闷地挥手撤掉小扇“我问你!如今是什么年?”
佩兰姑姑吓得赶忙趴在地上请罪。
“哀家身边人散了,你也跟着糊涂了。以后可指望着谁呀。”说着又低头叹着气道“这宫里阿,不缺女人,更不缺有权势的女人。我不行了,总也有人顶上。”
“让这事不发生容易,顺着他更容易,只是这选择的结果让哀家确实没想到。琬竹的命确实不好,跟明德一样,是哀家,哀家对不住他们俩。”
“哀家想了多年总也不愿明白,可最近这些年却越来越清楚。这,都是哀家自己造的孽啊!”太后万分痛楚无处发,只能无力地锤向床边。
太后想起明德太子的时候总会有些神志不清。
“呼”的一声窗户突然闭上了。佩兰连忙起身去支起窗。太后幽幽地自问在身后响起“若我不退,事到如今,该是造另一番孽事了。明德,还好母亲不会再伤害到你了。”
夜,冷的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