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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又眨巴那对猪卵子样的眼,反问道,格牛日的,是吊死鬼哇,吞一半吐一半。骟牛的老张鼓着眼附到队长耳边说,壮阳的,知不?不是找了好几个老先生?骟牛的老张鬼鬼的瞧队长,窃笑。队长脸白了,气凶凶地骂:我日你八辈子祖宗,抖出去,不磕你门牙。骟牛的老张也笑。队长伸伸脖颈说,啥鸡巴毛病,不就是硬不起来,莫非还求你骟牛割卵子的不成。骟牛的老张忙招架说,不敢不敢,不过我跟师学艺时,看了几页药书,那上面说,牛卵是阳性,可对补,我师傅也说过。实在说,我吃那东西,还是师傅教的,我师傅临终前几年,还想着要弄个填房的呢。
骟牛的老张前年丧了妻,于是队长想,看你这癞痞才想找个填房呢。
骟牛的老张递过一支烟,队长懒洋洋地接了,点火抽起来,而后说,好吧,骟一头。
骟牛的老张不放松说,莫死脑子,酒曲子大的两个,够补哪里,再批一头,今日个过过瘾。
队长不耐烦,骂:格牛日的,打一锤进一步,吃红了眼不是?
骟牛的老张又嘻一阵:这是啥话,我老张要是吃红了眼,不把粪坑里骚曲蟮挖来炕了吃。
队长全身一抖,又骂道:牛日的,你诚心揭短不是,队上要有人知道了,我不扯你的吊喂瞎眼狗。队长满脸的血气,待平缓后说:两头就两头,选差的,好的还要传种,这是原则。
骟牛的老张偏选了两头壮得流油的黄牯。骟牛的老张割下四个血淋淋的牛卵子,顺势装进油渍渍的挎包里。
天黑了,队长摸到兽医站,一进院内,满鼻子的肉香。骟牛的老张叫坐,自己侧身溜到院门口,闩上院门。
骟牛的老张说:这东西没别人的份,喂别人何不喂自己?
队长木板着脸。骟牛的又说:你知不,牛的那物件都是宝,洗了的水也有名堂。骟牛的老张端来一沙钵:这是煮了头道的脚水,我喝了一半,余下的给你。队长闻到一股尿臊味,直窜肺心。队长锁紧眉:莫不是你驴日的狗尿。队长还是接过沙钵,咕咚几下就下了喉。骟牛的老张满脸窃笑。队长摸着嘴巴直打嗝,酸水直涌。
骟牛的老张拿了菜刀,把煮了的四个牛卵子切成薄片,队长架火,铁锅烧得叮梆响。老张丢进几砣腊猪油,用锅铲按在暗红的锅壁上,猪油就汩汩沁到锅底。
辣椒和薄片一齐下锅,拌上姜蒜佐料,骟牛的老张和队长呛得直冒眼睑水。
炒好,骟牛的老张盛盘子里,搁在桌上,队长就坐桌边。骟牛的老张拿来碗筷酒杯及一瓶苕干酒,先给队长酌上,再给自己酌满。
就是这把戏。来,喝。老张提议。
队长就喝,长时间没有过酒瘾,心里直痒。
骟牛的老张举筷说,夹着吃。
队长愣着,后说,阎王老子可没教我吃这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