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双透亮的眸子注视着，明宴有些晃神，他以前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修饰方千凝的眼睛，现在倒是觉得很像手术台上的无影灯。
明亮、一尘不染。
明宴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路边摊的味道比他想象的好很多，两个人一人一杯奶茶沿着江边慢慢走，方千凝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不停的指着远处的风景给他介绍。
“我以前租的房子就在这儿，你应该没来过吧，这是老城区，住的基本也都是市井小贩，有些地方车子都开不进去。”
明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排破破旧旧的三层楼房，斑驳的墙面脏乱的环境，看得明宴不由得簇蹙起眉头。
方千凝笑着跳坐到江岸的围栏上，轻咬着吸管晃脚。
“那个时候房租一个月七百块，但还是很贵，后来我和一个姑娘商量一起搬到地下室，可以把水电费省出来，也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如愿坐进格子间。”
那个时候真苦，方千凝不是没有钱，相反她大学四年不间断的兼职，不仅在毕业前还清了债务，甚至还小有存款。
“那个时候安和和家里闹翻，又是刚被吴倩签下来，里外打点、吃喝拉撒要不少钱，想想还真是瞎了眼。”
明明都是些琐碎狗血的事情，方千凝原本都没指望明宴会认真听的，不了明宴不仅听的认真，甚至还一本正经的微仰起头看着她。
“我后悔了。”
“嗯？”
方千凝歪着头，眼睛微微睁大露出疑惑的表情。
“不应该这么轻易放过他，起码应该让律师要回你的钱。”
闻言，方千凝轻笑，她的身后有明亮的光，却不及她的眼睛亮，明宴竟也跟着她笑起来。
晚餐是在明宴定好的餐厅用的，之后两人还去江边放了烟花，回到公寓已经快要凌晨。
“啊，有件重要的事情忘记了，你先回去等我。”
方千凝有些莫名其妙，可还是给明宴留了门。
很快明宴端着一个小小的蛋糕，上面缀着漂亮的蜡烛，昏黄的光晕里方千凝鼻头有些酸，僵硬的吹了蜡烛，手局促地贴在裤子上，迟迟没有切蛋糕。
明宴以为她不喜欢，毕竟女艺人都很避讳蛋糕这样高热量的食物，连忙道歉。
“不，不是的，我爸爸走了以后，就再也没人给我过过生日了，明医生，谢谢你，我很开心。”
方千凝认真的望着明宴，明宴不自觉喉结滚动吞了吞口水，他鲜少和人亲近，也从来没有人这么诚挚的和他说谢谢。
“以后会有很多很多人陪你过生日的。”
多年后，方千凝成为华语歌坛新秀，每年生日都有演唱会，几万名千寻真诚的祝她生日快乐，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两人分完蛋糕，离十二点还有半个小时，方千凝到厨房给自己煮了一碗长寿面，特意卧了连个荷包蛋。
“你请我吃蛋糕，我请你吃我的长寿面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