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槿夕瞧了一眼后头去给常夫人报信的丫鬟,索性不管那么多了,有些羞恼地说道:“陛下御口亲开,说我是镇北侯的旺夫娘子,天下人都知晓了,我还守什么规矩!”
话是这么说,可常槿夕上了马车之后也没着急离开,而是等着报信的小丫鬟请示了常夫人,拿着一罐药膏出来,接过药膏,才让下人驾着马车前往镇北侯府。
常槿夕赶到镇北侯府的时候,宣旨公公刚刚从里头出来。
看到常槿夕笑得一脸褶子:“常小姐快进去!镇北侯在里头呢!”
常槿夕朝他行礼,又掏出荷包赏了银子,公公笑得更和蔼了,面对常槿夕的时候连腰都弯下去不少。
“咱家瞧着常小姐就是这京都最明事理的,您与镇北侯那是天作之合!”
常槿夕允了他的吉祥话,等人看不见了才匆匆朝里头赶。
等常槿夕走后,宣旨公公后头那个小太监连忙去扶他。
“师父怎么对常小姐那么客气?”
这宣旨公公在宫中当差几十年,早就混成人精了,这宫里除了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就他最得宠。
宫里不受宠的妃子都得看他脸色过活,何况是个未出阁的女子?
何时见过他对人这么客气!
宣旨太监瞪他一眼:“学着点!往后几年,这常小姐定然是京都最出彩的夫人,到时候再巴结人家还看得上吗?”
小太监摸摸脑袋,不说话了。
而常槿夕匆匆往府内走,门房见到她来了,恭敬地把人迎了进去。
常槿夕心里担忧,走的很快,一向端庄的人,额头上都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她走得急了,路过一块青砖,不妨被绊了一下,身子就往前倒去。
跟在后头的玉兰一惊,但已经来不及扶她了,惊呼道:“小姐小心!”
常槿夕也暗道不好,已经做好了摔倒的准备,却没想到下一刻,一只有力的手臂突然从旁边伸出来,稳稳地把人扶住了。
常槿夕抬头,兀地撞进了那双墨色的眼睛。
陆晏离还穿着盔甲,一身的杀伐之气,额边一缕黑发垂下,平添几分不羁。
“伤着没?”
常槿夕有些看呆了,听到陆晏离的声音才回过神来,连忙退开,“没,没伤着。”
陆晏离点点头,收回了手,将手背到身后,手指不自觉地捻了捻。
刚刚手掌触碰到细腰,那温热柔软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指尖之上。
常槿夕却突然想起什么,焦急地去看他的手臂:“你受伤了?怎么样?”
“只是小伤。”
“让我看看!”
常槿夕说着就想去邋遢的手,陆晏离不自觉地把手往后抬了些:“我还没换衣裳,脏。”
可常槿夕却已经看到了他被刀刃破开的衣袖,以及手臂之上的狰狞伤口。
常槿夕霎时红了眼眶,执着地去拉他的手,“什么脏不脏,你这手是剿匪保一方平安才伤的,那里脏了?谁敢说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