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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年姨,她长的十分漂亮,温柔可人,说话永远温柔如水,她生的女儿,我有些记不得了:“只要年姨她能妥善侍奉父亲,我是无碍的,至于妹妹,她别嫌弃我性子冷清就行。”
“怎么会呢?缘儿她天真活泼,你定会喜欢这个妹妹的,”说起这“缘儿”父亲脸上扬起了笑,发自内心的,喜悦的笑:“既然青儿没异议,今年为父就把年姨迎娶进门。不过,那时你得喊她母亲了。”
母亲!多么痛彻心扉的字眼,我忘不了病榻上被沉疴折磨的日渐消瘦的母亲,想起她,我眼前顿时一片雾气:“父亲喜欢的,女儿自认听从安排,只是希望父亲把母亲的院子再保留一阵,给我一个缅怀之所。”
“这有何难?”见我只是要求保留母亲住过的湘川阁一些时日,父亲脸上的笑容益发开怀。
只是我这时候还不懂年姨跟她女儿进门的意义。
我搬去了湘川阁,在那里暂住。
陪伴我的只有贴身丫鬟翠桃,以及湘川阁里的几个跟随母亲日久的老仆。
父亲续弦的喜期到了,他一身喜服,毫不掩饰的欢喜将他眼边细纹伸展开,年姨沈鹤年以三媒六证,八抬大轿的入了府,成了董府的继夫人——现如今的董夫人!
我母亲便只剩一个牌位,除了我跟家里的老仆,几乎没有人记得病逝的先董夫人。
贺毅跟家人来参加董府的喜宴,来后院寻我:“文青,你怎么一个人在后院,不去观礼?你的继母听说很美,我看到你的继妹了。”
“除服的是我父亲和董府,不是我,我一身重孝,不适合这种场合!”我懒洋洋的回答,三年了,湘川阁里母亲留下的气息也淡多了,这地方,我也快保不住了。
董府的内院,从今日起,有了新的女主人。
看到我没说话的劲头,贺毅到嘴边的“你的继妹也很美”便没说出口,少年慕艾,喜的便是颜色,而我此时不喜不悲,宛如暮色下的老柳。
贺毅同我说了几句,便没了兴致:“我去前厅了。”
他的眼里闪着光,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我瞧见了。
“小姐,贺公子今日怎么心不在焉呀?要不要奴婢去前厅瞧瞧?”翠桃在我身后小声说道。
“贺毅哥哥惦记着玩呢,我哪里有心情陪他玩?随他去好了!”我伏在案上,母亲的帕子被我蒙在脸上。
手帕上,母亲爱用的沉水香味道也淡极了。
我用沉水香烘过,却再也不是母亲的味道。
隔日,一个粉衣少女被奴仆领到了我的面前,她的眼眸清亮,望着我好奇的打量:“你就是我的姐姐吗?爹爹说你不喜热闹,我母亲免了你去请安呢,你高不高兴啊?”
“多谢!”我淡淡的道谢。
粉衣少女在我面前转了几圈,可能觉得无趣,便走了。
翠桃着急的道:“大小姐,您不去给继夫人请安,怕是,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