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嬷嬷佝偻着脑袋：“大都是真的，大太太这几年仗着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两个哥儿读书上能干，并不像之前了。”
“那你说宁姐儿，能不能帮着给大房那两姊妹……？”
脚步停下。
“蔺世子哪看得上我们这种人家。”
房嬷嬷语气很是平淡，甄老太太同她有几十年的情分在，有些话也只有她说得。
甄老太太不由得叹气，只觉惋惜。
……
甄家的规矩是男子三岁便要住外院练武习文，因此等出了元月，顾宁才有机会见到甄家大房余下的人丁。
至于二房三房，以经商为生，在凤翔老家过活，非年节并不往来。
顾宁依次给甄大太太生的三个儿子见礼，口称表哥，又让银翘将准备好的扇坠子一个个分发过去。
这个表妹实在美丽，十五六岁的少年们眼神发亮，十七八岁的也满心火热，眼含笑意。
甄大太太看着越发觉得碍眼：她的儿子们都是要科举当官的人，怎么能惦记一个没爹娘的孤女！
她忍不住拿眼睛剜顾宁，顾宁浑然不觉似的，看向最年长也最端正的甄家大郎，甄旭。
“旭表哥。”
她轻轻柔柔地叫了声，甄旭耳根迅速蹿红，不由得坐的更端正些：“宁姐儿有什么事？”
“我初来京都，还不熟人情风土，不晓得能不能麻烦旭表哥，得空带着我同琼姐姐上街玩耍一番？也好让我看看这京都。”
顾宁眉目含笑，满眼期盼，甄旭只觉得浑身都发热，本能要点头。
顾宁见此，笑意更深：甄旭虽然不中用，可他常去的那家书肆里容易撞上蔺江陵呀。
上辈子在甄旭的帮助下，甄璇可是差点就跟蔺江陵生米煮成熟饭，淮南王府看不上甄家也是因为此事。
甄大太太轻咳一声：“宁姐儿，你旭表哥三月就要会试，恐怕抽不出空。”
她不想让自己的儿子跟这个小狐狸精多接触，若不是狐狸精，怎会一见面就险些勾了她儿子的魂！
顾宁：“那换一个表哥也行的！”
反正甄家几个兄弟卖书都爱去一家书肆，她挑甄旭不过是因为甄旭自制力好一些，不会像余下几个那么言语上撩拨她罢了。
甄大太太这下没话说了，婆母让她面子功夫要做到位，若是她拒绝了这小贱人，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最后尘埃落定，是才过了乡试的甄三郎甄睦担此重任。
顾宁笑着向他见礼，声音既轻且软：“那就麻烦睦表哥了。”
甄睦飘飘欲仙。
顾宁任由甄睦带着她们游逛三日，直到第四日。
“宁姐儿，我听说姑父原本极爱书，这是京中、出名的闲尘斋，里头古籍孤本极多，你要不要下车看看？”
甄睦先一步跳下马车，半掀帘子轻声询问，顾宁摇摇头：“女孩家不好抛头露面的，表哥帮我买一本王注的《落花集》便好。”
甄睦满脸可惜：闲尘斋里大都是京都富贵子弟，若是这小表妹愿意跟着自己一道下车，自己也算携美出游，日后说出去也有脸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