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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萧慕北的感情还是厌恨无比的。可她已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年女子,内魂千疮百孔历经风霜,知道做人不可样样摆在脸上,小不忍则乱大谋。
尤其对方是这样一个看不清摸不透之人,她不可掉以轻心,被发现了异样。
“今儿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我只当你还要在学中多耽搁几天。”
宋青染淡淡笑着,打算伸手替萧慕北拿外衣,却被他拦住了。
萧慕北道:“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不要整日困在家中,你还如此年轻,不像大嫂她们那个年纪的人坐得住,该多出去玩乐才是。”
宋青染才要想借口拒绝,萧慕北已经不由分说拉住了她的手,把她往外带。
“可是我这衣裳还没换……”
“无妨,车里备下斗篷和便靴了,上去再说。”
他忽地一个打横抱住宋青染,大步流星。
宋青染又急又窘,既怕人看到又怕跌落下去,只能勾着头,双手借他肩膀一点力,环绕揽住。
萧慕北是个文弱之人,平日看着也修长如竹,不像那些筋肉莽汉。
可他的力气很大,步子也很稳,莫名给宋青染一种感觉:只要这个男人愿意,他可以轻而易举控住她,如同控住一只猫儿。
一路上遇到几个院内奴仆,都慌忙低了头躲避,这让宋青染越发窘迫了。
“快放我下来,我能走。”
“没事,快到了。”
好在正如萧慕北所说,她很快就看到花园里停着一辆乌蓬小车儿,看起来崭新又结实。
“坐稳。”萧慕北把宋青染抱到车厢口,自己则坐上了马夫的位置,笑道:“进去换衣服吧。”
看着萧慕北面上的笑意,宋青染心情复杂,有些发怔。
他是一个情绪很稳定的人,永远都是不急不忙,不卑不亢。
明明一生都未飞黄腾达过,被人觉得是依靠妻子的无用男人,却从来没有过一丝落魄和失意的情绪,更没有因为闲言碎语迁怒过她。
他给她的,只有一辈子的温柔,毫无理由的支持,包容和理解。
再苦再累,看到他心中就会安定。
就像山中清泉,涓涓无声,润人心房。
这样的男人,她明明恨到发苦,却也无法回避否认那些相濡以沫的珍贵岁月。
即便是假的,那也是让她做了一辈子的美梦。
这个人,为什么如此虚伪,狠心?
宋青染调整了呼吸,找到车厢内的衣物包袱,一一拿掉了身上华丽头面与衣裙。
穿上后,宋青染对着车内的梳妆匣镜子一照,颇有些无奈。这俨然就是街上随处可见的平民妇人装扮,只多得一个面纱。也不知道萧慕北是哪里弄来的这一套衣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待车马行定后,萧慕北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出来吧,到了。”
外面颇为嘈杂喧嚣,宋青染心中奇怪,但还是依言掀起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