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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他七岁那年,胖婶要送他去上学,他不去。
那是胖婶第一次打他,举着棍子重重打在他的腿上。
他也只是咬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在旁边看着,有点幸灾乐祸。
胖婶见他没反应,又骂骂咧咧打了好几下。
然后看着他逐渐发白的小脸和颤抖的嘴唇,说实话,有时候,我真的挺佩服他的。
胖婶又高又壮,力气大的很,她的棍子,我最多只能挨三下,三下之后,我保准乖乖听话。
打了好一会儿,胖婶似乎认命了,放下棍子,又开始哄他:
「仔仔你说,要怎么你才去上学?」
男孩抬起头,我看见他眼尾红红的看向我,眼神执拗:「姐姐去,我就去。」
3
我最近想起仔仔的次数有点多,尤其是回了一趟村子后,回忆总是不合时宜的在各个场合撞向我。
就比如现在,我举着红酒杯,穿着我为数不多的一条白色晚礼服,在角落里发呆。
这些日子,我总想着,如果我能早点回去,是不是就能减轻一些埋藏在心底的愧疚。
那负疚感,随着这些年的成长,在我心里慢慢生了根,且还在不断壮大。
我爸领着我继母和唐晓蓉在一边与人寒暄,我默默喝了口酒,眼睛朝四处打量。
这次酒会,是盛源集团举办的,为了给国外留学归来的小公子接风洗尘。
盛源集团是知名的企业,做传统运输业发家,全国都有不少的运输网是他们建立的。
至于为什么选在了我爸的酒店,我心里大概也猜到了一点。
最近听我爸说盛源集团有扩张领域的想法,也包括进军服务业的打算。
盛源集团的公子爷盛洋,据说从小就在国外长大,成绩优异,这次回来就被委以重任。
盛老有两个女儿,老来得子,对盛洋寄予厚望,大家都心知肚明,他就是下一任接班人了。
我转着手里的高脚杯,百无聊赖,打算去甜品区吃点东西垫肚子。
可脚下的裙摆太长,好死不死的被我踩住,我整个人重心不稳的向前栽去。
在将要倒下的瞬间,我只希望摔下去的姿势不要太难看。
可并没有像预料中一样,摔个狗吃屎。
一双有力的手拽住了我的胳膊,堪堪扶住了我。
与此同时,我手里的酒杯从手中脱出,啪嗒掉在了毛绒地毯上,晕出一片深色的水迹,
我看见自己白色礼服的下摆也被红酒染脏,变成了深红色。
「谢谢。」
我低着头礼貌的答谢,心里想着身上的白裙不知道李姨还能不能洗干净,怪可惜的。
那双扶住我的手在我的胳膊上短暂停留了一会儿,才不紧不慢的收了回去。
对面迟迟没有回应。
周边也逐渐安静下来。
我心里开始发毛,一种奇怪的预感油然而生。
正当我想要抬起头,一道温润又清冷的嗓音在我头顶响起。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