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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荷包做一完,他就抢过去配在腰间,坏笑着对我说:“依依做的荷包都是我的。”
三年的时间我已经绣了满满的一柜子。
但是现在他好像不要了。
他嘴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像是在嘲笑我的愚钝和不识趣。
“不用了。”
“这种东西,太过时了。”
我抹掉脸上的泪水,可是为什么怎么也擦不干净?。
我努力地睁大双眼,想要从他脸上找到一点三年前的痕迹。
但眼睛已经睁到最大了,也只能看见一个越来越模糊的背影。
“你好好休息。”他丢下这句话后就毫不犹豫地走了。
像是施舍给我的关心一般,敷衍又冷漠。
我听到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也听到他对着门口侍从的吩咐的声音:“去准备汽车,我带竹薇去爬山。”
我手指死死地攥着床单,手心被指甲抠得一阵刺痛。
最痛的,是心。
我的小少爷已经死在了异国他乡。
4.
竹薇意寓美丽,真诚,高雅。
那位叫做葛竹薇的小姐完美地诠释了这几个词眼。
她有着不同于旁人的开放思想,也有着于传统女子不同的奔放热烈。
不到一周的时间,全府的人都对她赞不绝口。
顾承烨特地为她布置了新的房间,说是因为葛竹薇从小在英国长大,住不惯顾府里的老式屋子。
他花了重金,一件件地往府中搬那些精美沉重的西洋装饰物,最后都摆进了葛竹薇的房间。
“连院子里都种上了时兴的玫瑰呢。”彩云阴阳怪气地在我面前说道。
我病还未好全,怏怏地靠在屋里的软榻上。
“彩云!不要乱说。”
彩云撅起了嘴:“我只是替小姐不平!你都不知道府里那些人是怎么说的!”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无非就是我已经被顾承烨厌弃之类的话。
可这些,不都是事实么?
未绣完的荷包在桌子上摆了很久,迟迟不能完工。
不过好像也没什么绣完的必要了。
要送的人已经不再想要我的荷包了。
北平许多东西对葛竹薇来说都是新奇玩意儿。
她不知从哪儿听说我会绣花,兴致勃勃地来找我学习刺绣。
我本不想教她。
一见到她,我就更能体会到我们俩之间的差别。
她外向开朗,而我沉默内敛。
她的一切优点都显得我更加古板木讷。
但是她神神秘秘地从精致的手袋中掏出了一个平安扣。
我瞧着上面熟悉的花纹和样式,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凉水。
这个平安扣赫然就是我曾经送给顾承烨的那个!
我突然感觉手脚都被冻住,无法动弹。
刚刚才好没多久的病,似乎又有了卷土重来的架势。
脑中泛起细密的疼痛。
我熬了好几个通宵才做成的平安扣。
在葛竹薇的手中。
我甚至还能想起我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下,一针一线地将期待与祝愿绣进里面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