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璐璐呆若木鸡,流着泪,慌乱点头。
这堂课还有十多分钟,郑成仁收拾了课本,看着闹哄哄的教室,知道该给学生们留一些空间,他摇头叹息着:“剩下的时间自习,不要吵到隔壁班。”
他这一走,整个教室就乱成了一锅粥,热闹得如同菜市场,和徐璐璐要好的女同学纷纷扑到她的座位上,问她:“怎么啦,怎么啦?”
徐璐璐只是摇头,什么都不肯说,她后座的李艳萍大喊一声:“都让开!问什么问,都回去写作业去!”
其他人不满地看了她一眼,但出于对李艳萍的敬畏,没有人敢反对,都默默回到位置上,只是眼神关切地看向徐璐璐。
李艳萍跑到徐璐璐旁边,附在她耳畔小声嘀咕着。
窗外,疯子不知何时又出现了,咧嘴望着教室里这一幕嘿嘿傻笑,有个男同学骂道:“臭疯子,你赶快走!”,李艳萍回过头,瞥见疯子傻兮兮地流着口水的样子,心生厌恶之情,她抓起垫桌脚的一块砖头,跑到窗户边砸疯子,疯子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影。
夏日午后,知了在树上发出“滋滋——滋滋”的声音,热浪一波接一波冲击着人的大脑,使人昏昏欲睡,正是午饭时分,靠近操场东北角的校园食堂里,接近一千多人的师生来来回回的打饭,提热水,校园里的广播声音、人语声、走路声音夹杂在一起,吵得人难以静心。
东南角落里,是一排低矮的教师办公楼,每4名老师共用一间不足10平米的办公室,说是办公室,其实就是用石棉瓦搭建的临时住房,但因为学校缺少经费,这临时办公室用了快五年。
办公室内光线昏暗,每个房间都开了一扇小窗,窗户后面是了连绵不绝的山,疯子经常偷偷溜到郑成仁的办公室后面,偷窥郑成仁办公,因此这天,他恰好瞥见了一切。
郑成仁回到办公室,静静地看完这封“情书”,午饭时,他对其他三名同事说,自己要在办公室里等一个女学生,三名同僚先行去了食堂里。
徐璐璐磨蹭了很久,终于来到办公室门前,她敲门进去,发现里面只有郑老师一个人,这让她悬着的心多少放松了一些。
她以为老师会发脾气,或者骂她,结果郑老师只是和颜悦色地让她坐下,并请她说出那名男生的名字。
郑老师一再强调:“我只是想确定另一个人是谁,我要找他谈谈话,你们现在还是学生,心思不能放在这种事情上面,如果你现在就谈恋爱,还有一年多中考,你这一分心,考试成绩下滑,进入不了重点高中,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进入一个普通的高中,以后学习成就一路下降,学不了什么东西,可能没有机会读大学,紧接着就要外出打工……你的人生很可能就因为这样完蛋了……”
那年头,对于学生“早恋”这种事情,老师和家长都是风声鹤唳,坚决反对的,而反对学生早恋的理由,翻来覆去,无非就是这一套说辞,郑成仁也不例外,他语重心长、苦口婆心的讲了十多分钟,分析利弊,但,徐璐璐始终不肯说出另一个男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