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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昭华宫很久,久到谢景修来我宫里的时候我都毫无察觉。
他坐在我身侧的时候,春婵脸上愁云密布。
像个忧愁的小老太太,看得我直笑。
谢景修听见我笑,眼睛亮了亮。
他像从前一样,握住了我的手,「阿姝,是我错了。」[我不该让你走,我只是想来你宫里听你说,想和你多待些时间。]
虚伪。
我抽出了手:「苏语初说得没错,我就是不高兴她弄坏了我的纸鸢。」谢景修反驳:「阿姝,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看,这个信誓旦旦说我不是那样的人。
在我闹了他心上人的金玉宴后,气势汹汹地问我为了只纸鸢至于吗?
我不过是问苏瑛瑛坐在抢来的皇后宝座上还舒心吗,苏瑛瑛便落了泪。
她有什么可哭的呢?
该哭的不是我吗?
这深宫里,她苏瑛瑛要什么没有?
我有的荣华富贵,她都有。
我没有的尊荣,她也有。
这后宫的妃子都惧怕我,嫉妒我,却不会记恨苏瑛瑛。
她们只会觉得她是个可怜人。
她躲在我身后受尽了宠爱,占尽了便宜,却还表现得像个受害者。
我现在不过是推她更上一层楼,让她坐实贤后的名声,他谢景修有什么可生气的呢?
我笑吟吟地整理谢景修的衣襟:「这不是你一直筹谋的吗?」「你不是要拿我当箭靶保护苏瑛瑛吗?」
「我主动当,你怎么不愿意了?」
谢景修像是被我踩到了痛脚,惊怒不疑地看着我。
我淡定地抚了抚发鬓:「哦,我拿话刺她,你心疼了。」「可那又怎样,不过是被刺两句,就能稳稳地坐在皇后宝座上,还有圣明的皇上为他撑腰。」「有什么可矫情的。」
谢景修惊愕,不可置信道:「你在怨孤。」
我嗤笑了声:「不可以吗?」
我一字一顿道:「谢景修,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打个巴掌给个甜枣,还想让我感激涕零地跪谢你不是完全将我舍弃,还让我当你的傅贵妃吗?」「我说过了,阿姝,苏瑛瑛一家满门忠烈,为了我,苏家就剩她和她妹妹了。」是,是说了。
可我也说了,我不愿意。
「你将我傅姝我傅家当成什么,你登基上位的踏脚石吗?」谢景修哑然:「不,不是 ······」
我冷笑出声:「不是?」
「我怎么看你扔得很顺手啊?」
「我阿父阿兄戎马一生,就是为了让你来羞辱的吗?」「皇上你在乾清宫里时,有没有听见呜呜的哭声呢?」「你还记得我阿兄吗?」
「你还记得你当初求娶我时,是怎么说得吗?」
「永结同心,生死不离呢?」
「谢景修,我看你是忘了。」
谢景修蹙眉:「傅姝,孤是皇帝。」
「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了。」
挑战底线?
这就挑战底线了?
他谢景修从前所凭仗的是我父兄在战场上为他厮杀。
如今四海太平,海晏河清,又逢将才辈出。
他用不着我父,也用不着我了。
我逼问两句,便是挑战底线了。
我扯开胸前繁复的衣衫,雪白的胸口上赫然是一条狰狞凶险的伤疤。
「谢景修,你还记得这条疤吗?」
「你还觉得你不愧对于我于我傅家吗?」
小说《叹离别》 第六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