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不曾再梦到那撕心裂肺的时刻了。我趴在金莲旁边，这日复一日的安静逼得我喘不过气。
子陌端了仙露递给我，难得地没有立刻就走，眨巴着一双丹凤眼，不自在道：“三五说你这的话本子很有趣。能不能借我？”
“这个不适合你看的。”
子陌性子简单，与三五那个泼猴不同，这话本子看得太早，怕是会惹出大事。
我自认摆出了一副大人的样子，学着晏白平日里教导的模样，拍着子陌的手，语重心长劝道：“你年纪还小，看这种书为时过早。等你再大一些，我再借你。”
“……”
子陌低头看着我们连在一起的手，沉默片刻，一双眼更加闪亮，“这就是传说中的男女授受？”
“啥？”我脑袋一时跟不上他的思路，在我常年看话本子的岁月中只听过男女授受不亲。
什么时候有过男女授受？莫非是人间新词？
见我一脸懵懂。
子陌嫌弃地将自己的手抽出，转身踱了几步，一脸朽木不可雕的神情，“我听三五说，俗世的未婚男女私下有了接触，就叫做男女授受不亲。”
“那个…子陌啊，其实呢……”
话未说完，子陌冲着我一顿摇头，惋惜道：“虽然你在俗世多年，但是见识一点都没长进。这也不怪你，谁让你脑袋比较小呢。”说着还比划了一下我的蛇头。
冷静、沉着，我给自己鼓着气。
没错，我是个年长他许多岁的妖，跟他动气不值得，不值得。
子陌大抵最近跟三五走的太近，那烦人劲也学了十足十。见我沉默，说的更来劲了。
“其实，你也不用太难过。天赋这种事，不是你想就能有的。”
“还有，你本质不差，就是有些蠢笨。”
“姿色么，也不出众。”
“性子，应该不是讨喜的类型。”
“哎，你怎么走了？我还没说完呢？”
看来以后要禁止三五再跟子陌接触了。好好一个文静的仙童，活活变成了俗世里多话的婆子。
我摇了摇头，信步走向晏白布置的花丛中。
灼灼春日，梨花香艳，桃花芬芳。姹紫嫣红，好不热闹。
除了没有四季轮换，也无日月交替。
这里什么都好。
我懒懒地躲在院里的柳树上，刚被子陌数落的一无是处，眼下实在提不起精神去修炼。索性给自己偷个懒，左右瞄了几眼，才从怀中摸出话本子，看的那叫一个热烈。
眼看着书中的书生就要跟小姐游园相会了，我咽了口水，激动的不能自已。手下一哆嗦，破了翻页的诀。
书页卡在正中，来回晃了几次，还是软软地落了回来。还好没人看到，我暗自吁了口气。
怕什么来什么。
这口气还没来得及出完，子陌老气横秋的说教随口就来。
“你看看你，连用法术操控书本都做不到，真是丢人。”
肩上不知何时落了一只黄鹂，此刻正仰着头，米粒大的黑眼炯炯有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