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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劲脸色一僵。
他没有半分愧疚?多少个夜晚他都梦到父亲死的那刻,他多希望死的是自己。邹苒苒给的毒药,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喝下去。
与夏家联姻百利而无一害他自然清楚,可是他的心却在抗拒,它每一次跳动都在提醒他,它属于一个叫邹苒苒的女孩子。
那日的事情他已经全部查清了。
警卫队抓到了冒充邹苒苒丫鬟的奸细柳儿,严刑之下她尽数招了。
张远恒的确将毒药给了邹苒苒,可邹苒苒却偷偷将毒药掉包,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殊不知张远恒留了一手,让柳儿跟她一起入府。
在肖劲让她给父亲奉茶时,柳儿将毒药洒入茶中,再将茶递给她,并将毒药包塞进她的手包里。
厅中尽是自家人谁会疑心。父亲喝茶后当场口吐白沫,毒性剧烈连抢救都来不及,而在邹苒苒包中发现的药包更加证实了她就是下毒之人。邹苒苒当场被逮捕,而在押往监狱的途中张远恒又策划了劫囚。
肖劲冷笑,没想到警察署里还有他们的奸细,里应外合之下让邹苒苒跟柳儿逃脱了,这一来就更加坐实了邹苒苒下毒的罪名,任谁也不会相信她了,之后张远恒再设计让警卫队找到邹苒苒。
从一开始,张远恒就没想过保存她的性命。
他的小丫头从一开始就被当做了棋子。
恨吗?他恨。
恨她为了目的接近他,恨她不肯信他,倘若她能将这些事告诉他,他会救她,并发誓会用余生来弥补父亲犯下的错;可他最恨的是,她动心了,倘若她真下了毒,那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恨,甚至让她死。
可偏偏她没有。
他想恨,又恨不起来。
想爱,却不知如何去爱。
邹苒苒,这样的你要让我如何是好?
肖劲坐在沙发上,屋里只亮了一盏台灯,照亮他手里握着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正俏皮地望着他,手里还拿着两只糖葫芦,让人忍不住想搂在怀里。肖劲轻轻抚摸着照片,仿佛她就站在面前一般,苦涩爬上眉头。
这样的笑,他可能再也看不到了。他轻轻吻过照片,天色已经很晚了,他仍是不愿入睡,只想一直看着照片里的人。
窗外飞起了鹅毛大雪,颇有要将整座城埋葬的架势。
肖劲看向窗外,倘若真是如此他到解脱了,不用管责任道义国恨家仇,只管拥抱着他爱的人到城亡的那一刻,如此便也算是天荒地老了。
司令府,这个巨大的牢笼,他是摆脱不了的。
飞扬的大雪淹没了道路,凛冽的寒风夹杂着冰渣子,刮在人脸上跟刀割似得疼。街上行人个个捂得严实,生怕脸被风给刮地生冻疮。
每年冬天,燕宁都会冻死个把人,大家见怪不怪只叹息一声摇头离去,等着警察署拿草席来裹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不论乱世或治世,这都无法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