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重重沙漠穿越,将艰难险阻跨过,将生命禁区越过,将气候的重重厄难踩在脚下,那风中铿锵的骆驼铃声曾是最宏伟的凯歌,那重重艰难困苦曾是最光耀的勋章。他们已忘了过去的光辉,他们已将荣耀转移到飞机、汽车这样方便快捷的交通工具上,他们已彻底放弃了骆驼这一交通工具。他们做出了生在沙漠之上的旅人应该做出的选择,也是时代的选择——抛弃骆驼。
我眼睁睁的看着一头头骆驼被剥骨剔肉,看着它们心甘情愿的投入到旅人升起的篝火之中,看着欢庆的场景在黑幕之下的沙漠盛大的举行,作为一头骆驼可以沉浸在剥骨剔肉不觉疼痛,然后像飞蛾赴火般投入到熊熊火焰之中,成就它始终不变的选择,而我作为一朵旁观的花又能怎样?它们过去存在的价值对于每一个身在沙漠的旅人无需过多的言说,而现在存在的价值仅在——为了一餐之饱的胃中。用骆驼自己的话说,那也是死得其所。远处,一堆森白色的骆驼骨架正立在篝火边,沙漠上一阵阵风穿过骆驼骨架,带着沙子打在上面发出沙砾砾的声响,像一支年代久远的歌谣。
第一幕。骆驼骨架和我。
“你痛苦吗?”对着森白骆驼骨架我没有一丝害怕的问道。
“痛苦是什么?”骨架回应。
“你幸福吗?”
“幸福是什么?”
“那你知道自己是什么?”
“我是一头骆驼。”
我中断了和骆驼骨架的谈话。它只知道它是头骆驼。沙漠的夜空很空旷很纯粹,我的心却胶着混沌。
旅人们酒足饭饱之后又在篝火之上升腾起了手舞足蹈的余兴节目,许多个夜晚他们都是如此重复而过。此刻便是能歌善舞者的天地,歌声不疲,舞蹈不休,空旷如沙漠也在沸腾着。不知何时一阵急急的风压低了正跳跃着的火焰,之后火焰逆风而起,接着是出奇的安静,短暂的万籁寂静之后,旅人们那异常灵敏的听觉瞬间就捕捉到了几缕飘渺不定似有若无的“砾砾”声响,如泣如诉,却不是很分明。当这细细声音由远及近而来,现在凝神细听得清晰,接着旅人便用那天生尖锐如猫头鹰般的眼睛寻找这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