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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累了。
所以她想,就这样死去,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她哭着跟父母说自己不孝,没有完成他们的心愿,替他们再多看看这大千世界。
也没有好好照顾爷爷,让他无忧地离世。
温庭白曾说她装模作样,其实也不完全是错的,她在爷爷面前一直在装模作样,装作自己婚姻生活幸福美满。
为的,也不过就是老人的一份安心。
程星岁又和爷爷道歉,说自己一直欺骗了他,其实自己过得一点都不幸福,她和温庭白的婚姻名存实亡,两个人比陌生人还要冷淡。
离婚的时候,她从心里觉得轻松了很多。
至少不用再让自己受各种委屈了。
爸爸妈妈将她搂在怀中,宛如小时候那样轻轻拍拍她的后背,哄她入睡。
程星岁感受到了一股久违的安全感和归属感。
但很快,梦里的场景就变化了。
她离开父母温暖的怀抱,一睁眼却看见了温庭白的奶奶。
奶奶慈祥地对她露出笑容,说:“丫头,好久不见。”
程星岁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她记忆里的温奶奶,一直是这样温柔慈祥的一个人。
程星岁第一次跟着温庭白见到温奶奶,是在他们恋爱后的第二年。
她买了很多适合老人家吃的水果去探望温奶奶,整个人害羞又局促。
温奶奶一看就是富裕家庭里长大的千金**,一举一动都是优雅有礼的,反倒显得程星岁更加手足无措。
那时候温奶奶看出她的紧张,还握住她的手,柔声地安慰她。
温奶奶说:“这丫头一看就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将来一定有福气。”
温庭白笑起来说:“聪明伶俐倒是没看出来,将来嫁给我肯定是有福气。”
后来她还见过温奶奶很多次,直到他们的婚礼闹剧。
在梦里,温奶奶看见程星岁哭着,有些心疼地替她抹去眼泪,说:“丫头,这些年,你因为我受了不少苦楚啊。”
明明知道是梦,可是程星岁的心里防线还是一瞬崩溃。
她问温奶奶:“您不怪我吗?”
温奶奶摇摇头:“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奶奶看得出来,只不过是人老了不中用,还白白的给你添了麻烦。”
“丫头,你是没有错的。”
没有错的。
程星岁等了多久,只是想听见有人跟她说一句,她没有做错事情,却始终没有得到。
她并不怨那时打来电话的老人家,但她始终是有委屈的。
因为她所受到的一切不公平对待,本是不该发生的。
她是没有错的,她从不后悔自己做的事。
温奶奶又跟她说了很多话,她替温庭白跟程星岁道歉,希望两个人之间不要再纠结着这些已经过去很久的事情。
最后,温奶奶跟她说:“你该回去了,他们已经等你很久了。”
程星岁想问,是谁在等她?
那个世界里,还有人在乎她的生死吗?